谢知非见她皱眉,忙咳嗽了一声,“梅娘从前是丽春院的头牌。”
丽春院?
勾栏?
男人的春宵窟?
空气突然凝滞。
晏三合和李不言对视一眼,竟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反倒是梅娘低低笑了一声,“对不住三爷,我让晏姑娘受惊了。”
“别这么说!”
晏三合抢在了谢知非前开了口。
“这世上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去那种
地方,都有苦衷。是我该说对不住,让你又想到了从前。”
梅娘一怔,静静地看了晏三合一会,又笑道:“嗨,什么从前不从前的,我早忘得一干二净,否则怎么过了这几天,才想到那绣花鞋的事儿。”
晏三合伸出手,在梅娘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那我们就说回绣花鞋的事。”
一股凉气浸入皮肤之下。
梅娘心底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没觉得凉,只觉得暖。
“姑娘也知道,丽春院这种地方,最不缺的便是年轻的,容色好的,身段俏的小娘子。
我虽是个头牌,但花无百日红,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人一老,皮也松,肉也松,就不招男人待见了。”
梅娘嘴上说忘得一干二净,但神色仍慢慢黯淡了下来。
“可在高处呆久了,就不想落下来,我就动起了别的小心思。嗨,无非就是在穿衣打扮上更别致些,更新奇些。
有一天,我听有位客人说,教坊司有小娘子夜里穿着这种绣花鞋,搏男人欢心,我便让婢女去打听是怎么一回事。”
“等下!”
“等下!”
晏三合和谢知非竟同时喊出了这两个字。
两人一对视,晏三合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穿这鞋子的人,是教坊司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