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婉在一旁坐着不敢吭声,这种催眠若是被人打扰,虽没有祝由术那般严重,也是会损伤神识的,便只能先由着陆元和去引导了。
胡静怡脸上的难受,渐渐转化为痛苦,眼角甚至不断地有泪水划过。
起初还是极力克制,到后面越来越委屈,甚至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难以自持。
林婧婉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正要上前去干预,却见陆元和已经先她一步揽起胡静怡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劝慰。
“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若是想,便可随时睁开眼睛醒来,只要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胡静怡一双美目依旧紧紧闭着,身体也在不断发抖,可即便如此难受,她还是不愿就此醒来,深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翌日一早,胡静怡从自己房间里醒来,只觉得一身精力充沛,十分舒畅。
芳钿听到动静先是在外面试探着喊了一声,确定自家小姐睡醒了,这才端着水盆推门进来。
“小姐这一觉睡得当真踏实,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了,该起来用晚膳了。”
胡静怡摸摸自己的脸颊:“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芳钿将水盆搁在铜架上,过来搀扶她过去洗漱,望着她的脸笑着道:“是呢,小姐气色红润,看着都像是大好了,快洗脸梳妆过去让林小姐也瞧瞧。”
胡静怡好像记起了什么,问芳钿:“昨晚我好像是在院子里睡着的,谁送我回房的?”
芳钿不假思索:“陆公子,您还一直揪着人家的衣服,哭着不肯放人走呢!”
胡静怡脸瞬间红了,芳钿忙笑着解释道:“没事的没事的,当时奴婢和林小姐就在边上,陆公子也不是那种轻薄之人,没有占小姐半点便宜呢!
他可真是神奇,算准了小姐这个时候醒来,果真是连几时几刻都分毫不差,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呢!”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胡静怡心里一咯噔,示意芳钿出去看。
芳钿很快走过去开门与来人交谈,胡静怡听声音分明就是陆元和,原本就一张微红的脸更加发烫了。
“小姐,陆公子给您送来了这个,您看看是什么?”
胡静怡瞅了一眼芳钿手心,见是一块朱红色的石头,便接过来仔细端详。
“像是朱砂,等会问问婧婉。”
“陆公子说这东西安神辟邪,让小姐日日放在枕头下面,陆公子当真是细心周到,处处都为小姐打算呢!”
胡静怡颇有些不满:“你这丫头今儿怎么三句话都不离陆公子,他究竟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这般卖力为他说话?”
芳钿笑着左右闪避,主仆两人言笑晏晏,很快将话题绕向别处。
胡静怡梳妆穿戴完毕,打算去找林婧婉,心里想着出门该不会又遇上陆元和,没想到才一推开门,就看到他笑容明媚的一张脸。
“昨晚睡得好吗?”
胡静怡收敛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点头福了福。
“一切都好,多谢陆公子挂心。”
“这会怎么不唤我做先生了?”
“先生或者替人出谋划策,或者替人趋吉避凶,陆公子不在这两者之列,自然是称呼公子更为妥当。”
陆元和走近一步,压低声问:“你都知道了?”
胡静怡略略后退,脚后跟险些踩到芳钿的鞋尖。芳钿担心她站不稳,连忙伸手去接。
“小姐当心。”
胡静怡吩咐她道:“你先过去吧,我随后便来。”
芳钿含笑看了看两人,这相貌越看越觉得养眼登对,依言行了个礼,心满意足的告退了。
陆元和望着她的背影笑着问胡静怡。
“你这小丫头可真是没心没肺,不过几天的功夫,对我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完全看不出刚见我时的想把我推进湖里喂鱼的冲动。”
胡静怡脸上笑容变淡:“芳钿年少天真,待人待事,都是全凭感觉,心里怎么想,便就怎么做了。”
陆元和摇着扇子笑道:“是吗?那你呢?”
胡静怡不理会他一脸蛊惑的表情,只望着身旁槐树,一脸正色:“昨日若非公子出手干预,我只怕会有大难。但公子未经我允许,便探听我隐私,如此这番,是否也有些失礼?”
昨日陆元和虽然没有直接出现在胡静怡的梦境之中,却能通过声音与她神魂相连,自然也看见小船之上,坐在胡静怡身边男人的身份。
他心里颇为好笑,面上却装得一脸平静。
“我是无心的,当时一心只想让你好过些,对不住呵。”
许多时候,人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其实只是因为剧痛太过麻痹了心神。这一番去骨剜肉虽然痛苦,却也最直接,且永绝后患。
胡静怡心里很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一个还算陌生的男子面前袒露内心秘密。
“这件事情我不希望被别人提起。”这是胡静怡的最后让步。
陆元和却像是脑子里缺根弦,忙问:“何事?你喜欢宁王这事?”
胡静怡:“你!”
陆元和一脸无辜,胡静怡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得愤怒转身而去。
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