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茹被问得脸更红了,此处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手帕又是女子极为私密之物,如何能够随便出借?
她这一瞬间,心思便飘到了天边,只觉头越发沉重,像是有千金压顶似的无法抬起。
“陆公子,您要这手帕做什么?”
他故作温柔的道:“包小狗,这小狗看样子还没满月,刚刚又吃坏了东西,我怕它一会冷。”
陈慧茹紧绷的心神略微松了松,抬眼正要说话,却被眼前一片明媚吸引。
她知道自己嘴巴正嗒嗒的不停张合,却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好像眼前的这整个世界全都沦陷在他的微笑中。
陆元和好像对此现象驾轻就熟,眼前小姑娘越发着迷,他便越能谈笑风生,还十分潇洒的展开扇子,任凭两鬓青丝随风摆动,整一个玉树临风。
不远处一声轻咳,打破了这头的浓情蜜意,林婧婉沉着脸走过来的同时,陆元和似心虚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查看小狗无大碍,林婧婉微微处理过后,便交给随后而来的马奇去照顾。
转头一看,陆元和又同陈慧茹不知何时聊上了,陈慧茹笑容款款,天真敛去,神情是少见的温柔。
东厂。
李重意换好官服之后出来,望着案牍上堆积如山的卷宗,悄悄的理了一口气,准备坐下好好研读批阅,周康一脸急躁的小跑进来。
李重意今日本就心情不太好,见了周康这模样,脸色又沉了几分,正要呵斥,却见他径直走到案边,对自己道:“督公,属下近来查到一桩案子,像是与宁王有几分干系。”
杨媚卿被迫出京这件事是何人指使,李重意心中有数,他此时正愁要抓宁王把柄,一听这话便正中下怀,眉头微拧,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周康又凑近耳语了几句,李重意干脆搁下笔。
“带人一同去看看。”
一行番子策马来到闹市,行过之处,所向披靡,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见了他们无一不是侧身避让,连眼神都不敢交汇。
西子坊门前已经围满了锦衣卫,向妈妈一脸愁苦的在里头照应,见一身大红洒金锦袍的青年洒踏入内,足足挡住了眼前夕阳的余晖,便是吓得一怔。
待看清楚人脸之后,忙不迭的要上前迎过来,却被锦衣卫按头跪下。
“大胆!”
向妈妈吓得舌头发苦,头磕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听着都疼。
李重意示意锦衣卫将人放开,问她:“你可是茵芙的教养妈妈?”
向妈妈连连称是,又道:“茵芙出事是在外头,奴婢当真是毫不知情,还望督公大人开恩啊!”
周康怒斥道:“还什么都没问,你就说自己不知情,如此不打自招,还说没鬼!”
向妈妈叫苦不迭,只得又闷头不停求饶。
他说话的功夫,李重意已经在这堂内走了一圈,抬头见四邻高楼上还有不少客人躲在栏杆上悄摸往这头看,便故意沉声问道:“茵芙出事那天,是何人邀请出楼的,此事你可还记得?”
整个西子坊全都被锦衣卫包围着,查的又是茵芙的事,这向妈妈想不记得都难。
可那人的姓名,她怎能随便道出?只得硬着头皮遮掩着道:“是个外地客商,年纪有些大了,出手阔绰,身份倒是没有细问。”
李重意转身眉毛一横,向妈妈便觉头皮发麻。
果然,不等李重意吩咐,一旁的番子便带着周身杀气上前,扯住向妈妈的一条手臂轻轻一折。
只听得一阵鬼哭似的惨叫,一阵剧痛之后,向妈妈便感觉不到自己的一边手臂了。
“督公饶命呐!”
周康威胁道:“要是再不说实话,另一只胳膊也保不住了!”
李重意幽幽道:“茵芙是楼里的花魁,之前受你万千调教,一直当做奇货可居,连礼部侍郎吴大人都曾是她的裙下之臣,若只是个不知名的客商,你肯忍痛割爱?”
向妈妈面白如纸,仍然只知求饶却不肯吐露实情。
李重意眼神示意,一旁的番子便上前再加大刑。
西子坊内的妓子和宾客大多都没见过东厂折磨人的手段,这不过才是冰山一角,便已经有人吓得腿软尿裤子。
也有人趁乱从角门外逃,锦衣卫瞧见了,并未多加阻拦。
向妈妈胸中一口鲜血压迫着吐了出来,叫着道:“小薇!你赶紧死出来呀!”
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见听到向妈妈叫自己,干脆吓得腿一软,整个人像是晕了过去。
周康三两步上前去将人提出来,她还结结巴巴的挣扎着说不关自己的事,都是向妈妈叫人安排姑娘出台的。
向妈妈只觉眼前一黑,嘴里不知咒骂着什么。
李重意懒得同她继续啰嗦,手指一抬,便吩咐人上刑。
小薇十指被架上夹棍,番子还没用力,门口处一道浑厚间压着怒意的嗓音破空传来。
“督公如此草菅人命,滥用私刑,眼中当真是没有王法了吗?”
李重意高坐在堂上的太师椅中,正随手拿了只梅瓶在手中端详,闻言抬眸去看,只见一个看上去颇为忠厚的中年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