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意自是不怕被她牵连的。
他怕的是另外有人帮她,她今后会不再需要他了。
听她这一番解释和推论,他心里也释然很多,轻了轻嗓子,神色自若的说:“这个你自是不必担心,如今朝廷上下,敢与本督作对的人并没几个,会当凌绝顶也是孤独,本督时刻盼望棋逢对手。”
林婧婉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李重意语气虽狂,心里却是有数。如今朝廷上下有能力又有动机想要做这种事情的人,并没有几个。有些可疑的人选,左不过一一试探排除掉即可。
李重意问她要不要将春兰捉拿回来惩治,林婧婉回答得很干脆。
“不必了,我与她之间的缘分尽了,她也有了归宿,今后是好是坏,都与我不相干,我同她也不必再见。”
李重意点头说好。
回到驿站,就见肃清带着一队人马一脸阴沉的站在院里,陆元和睡眼惺忪,不情不愿的从房间里出来招呼。
顶着大中午的太阳嗔怒着道:“怎么连个觉都还不让人睡了,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肃清原本一脸严肃,看到陆元和的脸便怒目圆瞪,指着他道:“果然是你!昨夜扮做妖人袭击本府的魑魅魍魉!”
陆元和一脸的不耐烦,倚在廊柱下正要说话,便见到李重意和林婧婉从门口进来。
下巴一扬,对他们道:“回来了?你们处理吧,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觉睡不好,人的气色会变差的。”
说着便就往回走,半点都没将肃清等人放在眼里。
肃清自然是被气得七窍生烟,碍于李重意就在面前,便没有放声叫人当场进去拿人。
李重意好笑的低头问林婧婉:“你这师兄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林婧婉听出话头,刚想阻止,这番耳语还是被数丈之外的陆元和给听了进去。
他回头,面无表情的望过来道:“你不像女人?你这一双桃花眼,要是男扮女装,想必比女人还女人,你这倾国倾城之姿,我陆元和可是自叹不如。”
李重意正要还口,林婧婉急忙横在两人中间打圆场,赔笑着道:“好了好了,都是玩笑话,这里还有客人呢,咱们先别自个吵了。”
肃清早认出了林婧婉,但根本插不上话,这几个人旁若无人的打嘴仗,完全把他和他带来的这一票官兵当成了摆设。
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等耻辱,朗声道:“督公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李重意似乎才注意到他,目光一移,一脸困惑:“原来府台大人也在这?有失远迎了。”
肃清:“……”
随即咬牙道:“本府昨夜在城南郊追凶,遇到这伙盗墓贼,他们欲偷盗淮北王陵墓,已将陵寝损坏,敢问督公因何与这女贼首混在一处?”
李重意看看林婧婉,又看了看肃清。
“你说她,是个盗墓贼?”
肃清沉着脸点头,又指了指身后廊下的陆元和。
“这妖女装神弄鬼,原本已被本府降服,却又不知从哪里跑来此人,据本府核查,这些人从淮北王陵墓里面搬出好几箱财宝,这批财宝既然是出自江城地界,自然应该归本府处置,还请督公不要干涉江城内务!”
李重意一脸好笑:“府台大人的意思是,本督伙同这女贼首,侵吞了你这几箱江城地界的财宝?”
肃清吹胡子瞪眼,义愤道:“本府并无此意!但请督公解释一下今晨突然抬进驿馆的几只箱笼是何来历,再者,督公为何收留贼首在这驿馆内?”
李重意见他虽不承认是这个意思,但字字句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就觉得十分好笑。
“府台大人对这几只箱笼这般有兴趣,那便随本督过来一同看一看吧!”
肃清本来预料李重意会横加阻拦,都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应对之词,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
他没觉得里面会有坑,便很干脆的道:“好!烦请督公带路!”
陆元和依旧倚在廊下,抱臂望着这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进了内堂。林婧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冲她挑了挑眉,示意自己回去接着睡觉了。
林婧婉如逢大赦,赶紧做出“您请便”的手势,让陆元和先行。
有个肃清带来的小士兵没眼力见的上前阻拦,被陆元和打着哈欠的手袖抚了一下面门,便两眼一番的栽倒在地,即刻不省人事了。
林婧婉满脸黑线的望着陆元和,这师兄还真会给自己找事情。
陆元和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在说:他先动的手。
林婧婉无奈点头:“你还是赶快回房间吧,没事不要出来。”
厅上,李重意笑指着齐齐摆在正中间的大箱笼。
“这便是府台大人方才说的财宝箱子,大人可瞧仔细了,这箱笼上还残留着陵墓里的泥土,府台大人可要派专人去查勘核验?别回头看不到想要的,再冤枉本督派人调了包。”
肃清又吹起了胡子,一脸高傲的道:“即便箱子没有被掉包,可这箱锁不是没有更换的可能。”
李重意也不与他争,而是命人将四个箱笼齐齐打开,里面的书册很快完全呈现在众人面前。
肃清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