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都愿意轻轻揭过,这些来登门拜访的自然就没有再继续为难人的道理。
厅堂里的气氛一如刚才那般活跃,说说笑笑,闲话家常,时间仿佛过得很快。
林婧婉看着这些京城权贵圈的妇人们,感觉她们几乎都长得一样。
一样的和和气气,一样的雍容华贵,就连夫君和子女也是一样的争气。
她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刚从滁州老宅进京的少女了,知道越是在高门大户里头,越是隐藏着不可告人的腌臜事。
只是世人皆好面子,哪怕是亲近之人,都不愿意将自身弱点展露人前。
实在也是没意思的紧。
但来此赴宴,不吃完饭就告辞,也是失礼的,便也只得暗自忍受。
陈慧茹绕过来,不打招呼的就往两人中间一坐,笑着道:“婉姐姐和怡姐姐想必还没有见过这侯府里新运来的锦鲤,一条足足可有二十斤重。
我方才在园中池里瞧见,真真是惊叹到了,感觉那一条锦鲤的都快赶上我的腰粗了,姐姐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她说话声音不小,很快就吸引了那边一群夫人的注意,正堂那边嗤笑声纷纷传来,还有长辈直笑骂陈慧茹就是个皮猴子。
胡静怡知道林婧婉不喜这种场合,她自己也是,便笑着起身朝夫人们请罪,并说自己想去看看这锦鲤。
侯老夫人见是她提,笑着道:“你们去吧,都去,就别全都守着我们这些婆子们立规矩了,该怎么玩怎么玩,开宴的时候回来就成。”
这厅堂上的十几个女孩子一听,眼睛都放光了,纷纷过来给侯老夫人和自家母亲婶子行礼告退。
这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陆陆续续一走,厅上就寂静单调了许多。
先是永定公府的徐太夫人开了话匣子,对侯老夫人嗔道:“老姐姐,你也太好说话了,那林家小姐今日做的这都叫什么事,我都担心我家闺女同她一起玩闹败坏了名声。”
这屋子里论名望,谁都不及侯老夫人。
但若按品级,要属徐太夫人为尊,所以别人不敢直言的话,她敢。
她这话音一落,屋里窃窃私语也跟着响起,交头接耳,似乎在为自家公子小姐愤愤,也颇有为侯老夫人太好说话而不平的意味。
侯老夫人手里正在盘的碧玺宝珠顿了顿,面上笑容不改着道:“老姐妹说的是啊!那位林小姐性子是活泛了些,可她毕竟是贵妃娘娘那头的人,李督公今日也在我这府里头做客的,老身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不是,即便是有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抬出杨贵妃,众人便不要再加指摘。
不知是谁又提了一句,“听说皇上有要加封贵妃为皇后的意思,也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话音一落,所有人均不约而同的去打量侯老夫人,试图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众所周知,靖远侯府如今背后最大的靠山其实就是杨贵妃。
天启朝新立,朝中有元老提出让一直在外戍边的戚家军回朝,以防止军阀做大,有裂土封疆之嫌。
是杨贵妃力排众议,以边防安定为由,让戚家军得以继续驻守。戚家军如今威赫不减当年,有杨贵妃的知遇之功。
面对这挖来的深坑,侯老夫人重新盘动那串跟了她三十多年的碧玺宝珠,笑眯眯的应道:
“皇上和贵妃娘娘伉俪情深,恩爱十多年如一日,如今宫中无后,贵妃娘娘已是后宫之尊,何须再自己劳神费事,进而登高望远?
依老身看,多数都是那起子好事之人跟风媚宠。若真有圣旨颁下,咱们领旨尊号便是,在这里猜来猜去,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老夫人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既未点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又适当敲打了兴起话题之人,还暗赞贵妃高风亮节,可谓一举三得。
余下之人只得连连应是,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暗起风浪了。
室外的空气就是甜。
三个女孩子齐齐并排在前头走着,各自的丫鬟随后跟着。
一直穿过抄手游廊,进了池塘湖心小亭,陈慧茹才神神秘秘的往后张望。
“可算是摆脱了那群千金小姐了,跟她们一起聊天真是没劲,都只会谈衣裳首饰,或者哪家的公子才华横溢。”
胡静怡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你现在还小,再过两年,你可不是也要关心这些了?”
陈慧茹摇着头,说:“我才不会,嫁人有什么好的,怪麻烦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不用伺候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胡静怡听了,咧嘴笑得明媚。
陈慧茹突然问林婧婉,“婉姐姐,你当真喜欢我大哥吗?”
林婧婉心中有事,正想着怎么暂时同她们告别去找李重意,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人也怔了。
胡静怡接话道:“慧茹,你为何突然这么问呢?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慧茹垂下眼皮,自顾自叹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婉姐姐太好了,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
这是陈慧茹近来第二次这样感叹了。
林婧婉拉过她的手,郑重问道:“慧茹,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