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肚子实在疼得厉害,你能不能去替我请个府医过来瞧瞧?”
林婧婉隔着严闭的窗户朝外头喊着,刚刚她已经试探着推窗去看,那个叫鹿鸣的长随正背对着自己,结结实实的守在门口。
鹿鸣闻言,头微微侧了侧,答道:“今日侯府盛宴,府医怕是没那么容易随手请到,小姐若确有需要,等您出来之后,小人自会替小姐安排。”
林婧婉又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的婢女找来,我这会子离不得她。”
鹿鸣回答更加坚定:“小人受王爷之托,不能擅离职守,一切等小姐出来之后再办不迟。”
得,油盐不进。
林婧婉又看了看这狭小的房间,说是净房,其实只是个库房。因她着急,这才临时给她做净房用。
原想着关门之后就翻窗逃走,可转过身来便傻了眼,这库房居然就一扇门,没有窗户,唯一的门外头还守着人。
刚才追赶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玖桃,可如今自己已然被困,还不知宁王事后会不会深究,如何去捉拿玖桃呢?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像是鹿鸣在极力阻止什么人。
接着,简陋的门板被人从外头踢开,林婧婉捂着心口吓了一跳。
待定睛看清眼前人后,便是情不自禁露出欣喜。
“督公!”
李重意黑着脸,环视一圈后,目光定定的落在林婧婉脸上。
“不是在出恭吗,怎么不像是肚子疼的样子?”
林婧婉咋舌,但碍于李重意原本就是这副样子,一时间也辩不出来他是不是在生气。
“督公,我方才看到了玖桃,她此刻就在这侯府里。”
李重意裹了一路的气暂且搁置在一边,蹙眉道:“哦?你确定?”
林婧婉便将方才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李重意没做耽误,扬手命番子去府里四处搜捕。
林婧婉不无担忧的问:“这里是靖远侯府,督公如此动作,不需要先同侯老夫人交待一下吗?”
李重意看了眼被双手被绑缚在身后的鹿鸣,冷笑着道:“今日宁王在此,若是不闹出些动静,怕也是难以交待的。”
鹿鸣闻言,唇角紧抿,眼神却很是不甘。
侯府门外,陈家的马车缓缓停下,陈纪文掀帘望去,侯门迎来送往,眼露艳羡。
“靖远侯世代勋良,如今府中男丁稀薄,还能保持今日荣耀,当真是不易。”
同在马车里的陈慧茹原本心事重重,听了这话便故作天真的笑应着道:“大哥说得是,将来大哥必定也能光耀门楣,位极人臣。”
陈纪文心中欢喜,面上却淡淡嗔笑着道:“就你嘴甜,这话在外头可不许乱说。”
两人前后下了马车,便有守门的管事上来招呼,双寿先一步奉上拜帖和礼品,陈纪文与管事客套寒暄,顺利进了府。
陈慧茹知道陈纪文有别的事要做,便先笑着道:“我先去后院拜见外姑祖母,大哥若有别的事情,便不必相陪。”
陈纪文点头应是,叮嘱道:“你此番是代表陈府去拜见,可不能像平时在家里那般,凡事稳重些。”
陈慧茹边走边应:“我知道了。”
陈纪文摇头笑了笑,转身走了。
玖桃没命的跑着,直跑到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也不敢松懈半分。
她先是听到身后越来越多的嘈杂和追赶声,心里更加害怕,却不敢回头去看,终是靠着对这府里有些熟悉,居然把身后的林婧婉给甩开了。
但她正打算进假山换衣服的档口,左右同时跳出官服加身的东厂番子,齐齐拦住了她的去路。
“绑起来带走!”
林婧婉跟在李重意身后一路小跑,她几次出声让李重意步子慢些,李重意皆是充耳不闻。
她总算是知道了他在生气,但她实在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是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吗?
可是有玖桃的下落,对他来说不也是件好事吗?
这样顺藤摸瓜下去,王三和宋缺二人的灭口案迟早会浮出水面。
正想着,前面的人突然就停下步子,林婧婉一个躲避不及,脸朝他的背脊狠狠撞去,鼻子被撞得生疼。
“督公!”
林婧婉不满的哼叫,一双秋水似的眸子里满是委屈。
李重意慢慢回头,看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就更加来气。
她这样美的一个女人,在外头抛头露面也就罢了,现在动不动就往别人身上去撞?
刚才听到番子来报,说她直往宁王身上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那一瞬间肺都要气炸了。
“疼吗?”
林婧婉想点头,但看眼前的人脸色不善,便木木的站在原地,不做回应。
“疼就忍着,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这般不稳重,今后还要不要这么冒失?”
林婧婉:“……”
这个李重意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心里这样腹诽着,却当然不敢这样说。
不想继续生气,便随口转移话题问道:“督公今日怎么也有空来此赴宴?”
李重意:“本督来此自是有要务,哪里能像你这般闲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