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陷入沉思,原来那天她跳河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真是难为竺怜了。
当然,也难为了南宫澈……
她着实没想到,她一个小小庶女,竟然能被他堂堂一个王爷如此眷恋,着实让她很意外。
“那现在,八王爷怎么样了?”林晚回过神来。
“听大公子说,皇上收禁了太子手下一员大将,好像叫邢台……”竺怜道:“说他蛊惑太子造成兄弟相残,还放箭重伤八王爷……”
“这些都是昨天大公子被请到王府得到的消息,当时说这件事皇上还未有裁断,所以消息都是封锁的。只不过八王爷怕姑娘醒来后担心,才特意让公子先去了武陵王府,跟公子说明了情况,公子又回来转告了我,等你醒来便跟你有个交代。至于现在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竺怜突然笑得坏坏的:“可八王爷对姑娘你,真的很用心呢~”
说完又扁着嘴道:“只可惜如今咱们林府的人,都还在以为八王爷下落不明,这几日对咱们的态度,又一落千丈,甚至比八王爷下聘前还要糟糕呢。”
林晚眸色微沉,她听了还是担忧大于喜悦。
那日下山时她
很清楚听见太子和那个叫邢台的人的对话,分明是太子要取南宫澈的命,现在却找了个替死鬼打圆场。
皇上也未必不知事情的实情,可他虽是君王,亦是父亲,这样做明面上给太子一个台阶,全了父子之情,也将两个儿子间难看的斗争蒙了块遮羞布。
可这次的事件,哪怕随便推了个替死鬼打圆场,但于太子而言,是打草惊蛇,相信他也不会觉得南宫澈真的会因此善罢甘休,毕竟是差点要了他命的事。而对于南宫澈而言,从此就更加不会对太子掉以轻心。
一把刀悬在自己脖子上,任谁还能安享太平?
虽说她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去面对一切万难,可想到上一世作为一个深闺妇人,只在那场夺嫡之争里充当个擦边的角色都深受其害,就更不用说被卷入漩涡中心会受到多大的冲击了。
只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她能做的,恐怕只是在漩涡里摆个好姿势,好让那些无情的浪头打在她身上时没那么痛而且。
“竺怜!主母说她这几日胃不大好,那送货的这几日不知道怎么搞的,该送来的燕菜这么久了都还
没送来,让我过来把前几日拿来的雪燕取回去!”
两个人聊得投入,都被刘妈妈洪亮的声音吓得一怔。
只见她带着两个丫鬟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站在不远处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们主仆俩。
她不过睡了一觉,一觉醒来,这些人的嘴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可那些雪燕,不是八王爷送来的聘礼里面挑出来再拿到咱们姑娘这儿的吗?”竺怜反驳道。
“竺怜,给刘妈妈拿吧,反正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因为林晚自己也懂些医理,有什么小毛病平常也能配点草药调理身子,这些个矜贵的东西,于她而言确实是可有可无。
可她委实佩服这些人掌握消息的能力和把握风向的能力,这才几天,听一个消息换一副嘴脸,这些人要去演戏,培训班都省了,直接持证上岗,个个都是老戏骨。
竺怜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盒东西,递给刘妈妈。
刘妈妈拿在手上,故意拖长声音:“还是二姑娘知情识趣,那聘礼是送给咱们林家的。”刘妈妈又斜着竺怜道:“侯爷和主母是当家的,哪怕是你们家姑娘的聘礼,那也是林家的东西,该怎么处置
,该主母说了算,没规矩的东西!”
不管要从她这儿拿回什么东西,林晚对这些身外之物一向是可有可无的,可她就是见不得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东西。
她直接讽刺了句:“刘妈妈这么会看风使舵,在林府做了几十年的奴婢真的大材小用了。”
刘妈妈做了几十年的人,自然是人精,一听便听出了林晚的言外之意,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奴婢虽做了几十年奴婢,但托主母的福,作为她的陪嫁丫鬟,这些年过得总算顺心顺意。”
“倒是二姑娘,名义上虽为林府的小姐,但因为出生蹊跷,被侯爷厌恶,过得还不如个上等婢女,才叫人扼腕叹息呢。”
“你说什么?”林晚一愣。
出生蹊跷这四个字,她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
父亲和母亲从小对她有偏见,她只知道是因为母亲身份卑贱,父亲瞧不起她,连带着林晚也不被待见,可对于她出生的事,整个林府却从未有人说过,这是刘妈妈为逞一时之快口误还是说的就是事情?
可刘妈妈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手不自觉放在嘴前,脸上划过一丝慌乱
。
“现如今八王爷生死未卜,你能不能嫁入王府还是未知之数,要是这婚事搞砸了,你这事又是人尽皆知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嫁出去!”
不知道刘妈妈是故意转移话题还是为了嘴上要赢,她转眼收起脸上慌乱,对林晚不屑道。
可她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二姑娘在吗?武陵王府秦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