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让两人加了件外衣,低着头脸,然后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他手摇玉骨描金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四方步不疾不徐,通身气派吓住了老鸨龟公,妓女们也自惭形秽不敢靠近。
三人下了二楼直到大厅,都没有被盘问一句。
外面突然响起了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整个教坊司沸腾了。
“死人了,有人跳楼了啊!”
“妈呀,吓死我了,我和你说,都摔成一滩了,那,唉,你拉我干什么?”
他的同伴恨铁不成钢道:“出了人命,五城兵马司的人等会儿就来了,你猜他们会不会认出我们俩?官员狎妓,这罪名可……”
“哎呀,我知道了别啰嗦了,还不快走!”
悟空带着两女,很轻易的混入了逃离的人群,坐上了自家马车。
招财、进宝扬起马鞭,马车便哒哒哒的跑了起来。
看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少女,悟空淡淡提醒:“今日,郁家两位小姐跳楼死了,记住了吗?”
两女点头,郁大小姐当先道:“刚听侯爷称呼外面的两位小哥为招财、进宝,我,奴婢从此就叫郁金,她叫郁银,侯爷觉得如何?”
“遇金,遇银?不错,就这么着吧。”
悟空刚回到侯府,门口就转出了白色大狗的身影,注意到有外人存在,谛听并没有说话,只安静的跟在了悟空身后。
三人一狗进入后院,主屋的灯还亮着,琉璃窗映出一个秀发披肩的窈窕身影。
悟空一把推开门,“媳妇,我回来了。”
黛玉放下手中的书,嫣然回眸:“嗯,欢迎回家。”
她看向他身后,笑道:“这就是郁家的两位小姐了吧?”
郁金、郁银整了整身上的纱衣,并排跪在黛玉身前,“奴婢郁金、郁银见过侯夫人。”
黛玉并未立即叫起:“想来侯爷已经和你们说过,你们来侯府是做什么的。”
郁大小姐当先道:“奴婢愿终身伺候夫人左右,忠心不二。”
郁二小姐小姐慢了半拍,道:“奴婢也是,奴婢还擅长制药,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可以为夫人手染鲜血。”
黛玉嘴角微抽,手染鲜血,这丫头想的未免多了些。
她淡淡道:“我别的要求没有,只有一条,我和侯爷的事,不得我们允许,不可外传一字,你们可以做到吗?”
两女同时叩头,“奴婢谨记夫人教诲,奴婢发誓,若做出对主人不利的事,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黛玉见她们神色认真,这才点了点头,“你叫郁金,你叫郁银?”
两女各自恭敬的应了。
黛玉看向郁银:“你说你擅长制药?毒药?”
郁银自傲道:“若论奇门遁甲、傀儡机关之术,奴婢稍逊于姐姐,但奴婢的鼻子很灵,能轻易分出数千种气味,制药、调香都是一把好手。”
黛玉微微蹙眉,悟空知她想起了谁,解释道:“不过是一门手艺,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郁金心更细,她敏锐的发现了黛玉的不喜,“要不是妹妹有这门手艺,奴婢姐妹早就无颜苟活于世了。”
郁银后知后觉,她从怀里掏出指肚大小半块残香:“夫人若是不喜,奴婢今后不再碰此物就是。”
黛玉轻轻抽动了下琼鼻,然后猛地用帕子捂住:“这香你加了什么,怎么这么刺鼻?”
悟空接过残香,将其扔到茶杯中,盖上了盖子。茶杯中顿时响起了水沸腾的声音,连带着茶杯盖咣当咣当的轻响个不停。
郁银解释道:“奴婢在里面加了曼陀罗和阿芙蓉,这香闻久了能让人陷入幻觉,我和姐姐就是靠着这香才保住了清白之身。”
“阿芙蓉?”
黛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十几年前,还是皇帝的太上皇曾经颁布法令,禁止民间吸食福寿膏,如果我没记错,这阿芙蓉就是制作福寿膏的主要材料。”
郁银赞道:“夫人果然博闻强识。只是这道禁令早就名存实亡了,许多权贵私底下都吸食。
近些年,涌入的传教士,还有打着上贡名义来的货船,都夹带了不少这东西,洋人叫这东西为鸦片,比我们本土的福寿膏可便宜太多了。
我,奴婢爹爹也收到了不少孝敬,只是他从不碰,这东西又不能用火销毁,只能堆在库房。后来被奴婢无意发现,这才拿来做香。”
黛玉心头沉甸甸的,她叹了口气:“你们起来吧,这么晚了,想来你们也累了,剩余的,明日再说吧。”
她起身,亲自将两人送到了为她们准备好的屋子。
屋内,悟空随手布下结界,懒洋洋的看向谛听,“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事到临头,谛听又开始犹豫。
悟空等了几个呼吸,开始不耐烦起来,“不说就走。我和我媳妇还要休息呢。”
谛听突然俯下身体,头磕在地上,“求大圣救救我主人。”
悟空哈了一声,“你让我去救地藏王菩萨?你怕不是疯了!”
谛听湿漉漉的狗狗眼中涌出一抹自嘲:“我也觉得自己疯了。可真君说只有你可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