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强烈的光芒,会迫使人闭上眼睛。韩韶军自觉眼睛被刺痛,移开了视线。
姜辰大摇大摆地从韩韶军面前经过,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座位很宽敞,但跟随他来的女伴偏偏紧贴着他,都快软到了他怀里。姜辰肆无忌惮地把手搭在她的胯上,像雄狮巡视领土一样扫视包厢里的众人。
周夷星故作夸张地大叫:“好你个姜辰!才回来两天就泡上新的了,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姜辰满不在乎:“没什么必要吧。”
女伴在他怀里娇嗔,姜辰哄骗地亲了她一下,但还是没有介绍给大家的意思。
众人不受任何影响地笑闹,继续调侃着他的风流。
“姜少的桃花真是多到数不清啊。”一人的语气中略带奉承,“想当初高中的时候就把学校里的校花办得妥妥的。”
姜辰内心得意,表面上不在乎地挥手:“陈芝麻烂谷子的,说点新鲜的。”
“对对对,我怎么好在新人面前说旧人?”
在罚酒的起哄声中,韩韶军安静得就像一个局外人。
是啊,就为可陈芝麻烂谷子,十年前的至交再相见形同陌路。韩韶军苦笑地灌下一杯酒。
“哎,韶军。”周夷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把话题转移到了韩韶军身上,“听说你在国外交了个女朋友,是郑家的千金?”
斜刺里一道剑光一闪,韩韶军差点以为自己被砍了一刀,但当他抬起头时,姜辰又飞快地收回视线,专注于和女伴你侬我侬。
“我也听说了!”另一人叫道,“是郑瑶瑶!”
韩韶军连忙否认:“没有的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一群人根本不信,怪笑着起哄。
“真的不是。”韩韶军认真解释,“那会儿她刚离开家只身一人在异乡,各种不习惯,我又对那里比较熟悉,所以能帮就尽量帮一点。”
但是越解释越黑,一群损友变本加厉地起哄。
“真的不是,你们都误会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不是了,我们相信你。”周夷星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韩韶军啼笑皆非。
沉默了半天的姜辰突然开口:“郑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长得普通了点。”
郑瑶瑶纯从外貌上来讲,确实容貌一般,但从小娇贵地养着,气质加身,也能让人眼睛一亮。
韩韶军很生气,他认为姜辰不应该以外貌来评价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他的朋友:“外表只是人的一部分,这种话不合适。”
韩韶军已经在用最婉转的话来表达,可姜辰还是被触怒了,一听韩韶军为传说中的女友说话,脑门上迸出青筋:“我就是个肤浅的人!怎么了?”
包厢里最不能惹的两个人互怼上了,一干人鸦雀无声,不知该如何劝架,一时间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见他耍起了无赖,韩韶军无话可说,继续安静地喝酒。
周夷星手忙脚乱地打圆场:“下一首歌谁的?快去唱啊!傻愣着干什么?”
紧张的气氛被缓解,可韩韶军和姜辰就像南北两极,冰冷刺骨,遥遥对立。
韩韶军一晚上的心情完全被破坏掉,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只能一杯杯灌酒。
姜辰在另一头抱着女伴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干脆出了包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想象中的重逢应该是和风细雨的,互相说说这些年,而现在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把他打得七零八落。
这没什么!韩韶军反反复复劝慰自己,十年的疏离,本来就不应该期待什么,平常对待就好。
喝干杯中酒,韩韶军推说工作忙,提前向众人告别。
一走出包厢,就看见姜辰把女伴紧压在门边,热烈地亲吻,女人陶醉地搂住他的脖子。
刺激的画面让韩韶军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姜辰抬起头,冲他咧开嘴一笑。
他的牙齿还是那么白。那一刻韩韶军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但他很快回神,露出抱歉的笑容,匆匆离去。
他感觉到背后有蜇人的目光,但他没有回头。
这个晚上喝得有点多,连走路都有点飘,韩韶军不准备开车回去,打算随便在附近酒店里住一晚。
他站在街边打车,冷风将他的酒意吹散了一些,耳边喧哗的音乐似乎还没有散,他发着呆,几辆车从面前经过,他都毫无反应。
突然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停在他面前,车靠得很近,如同一股劲风袭来。
“去哪儿啊,要不要带你一段?”姜辰坐在副驾驶上,右胳膊懒洋洋地架在车门上,左胳膊还搂着驾驶座上的女伴。
“不了,你……”韩韶军本想习惯性地说“时间不早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但一看他这架势,还没说出来的话又咽了下去,“不用了,谢谢。”
这一声“谢谢”听得姜辰面色不悦,一句话不说,跑车嗞的一声开走了。
无论说什么,估计都会被嘲讽,韩韶军叹了声,正好拦到一辆车离开。
到酒店住下,韩韶军洗了个澡,觉得喝了酒的胃有些不适,便叫了一碗粥。
看了会新闻,门铃响了,他以为是服务员送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