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宁急得嘴巴都起了好几个泡。
不过她目前倒是还不担心席北慕的安全。
下午,她正准备出府找人商量时,刚好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被侍卫驱赶。
男童双眼含泪:“求求你了,大爷,你就让我进去找哥哥吧,哥哥已经好久都没有来看过我们了。”
“滚滚,这里可是战神府,哪里是你说找哥哥就能找哥哥。”侍卫不耐心地驱赶小男孩。
此时正值三伏天,他们当值本来就热得心烦气躁,哪有心情哄小孩。
陆静宁眉毛微蹙,见这小男孩哭得实在太可怜,她走到小男孩身边,制止了侍卫的拖拽。
“小孩,你有什么事情吗?”
男童浑身衣服打满了补丁,可脸上却白净得不行,看得出来定是有人悉心照顾的。
“大哥哥,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他不见了,他好久都没有看过我们的,我们大家都很想他。”
男童哭得伤心:“大哥哥,他们都说我的哥哥要死了,求求你带我进去见见他吧,我存了银子,可以带他去看大夫的。”
男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一个银裸子放在陆静宁的手心。
陆静宁被这小孩打动。
这个男童的日子看起来就过的很艰难,这么点银裸子,定然是攒了很久
。
“那你告诉我,你的哥哥是谁?”
“周言,我哥哥叫周言。”男童紧紧抓住陆静宁的衣角:“大哥哥,你可以带我去见哥哥吗?”
陆静宁看着孩童希翼的目光,动了恻隐之心。
“好,大哥哥带你去。”
陆静宁一把抱起男童回府。
偏院。
距离七日散发作的时间只有三天了,周言已经越发消瘦。
他每日每夜都在剧烈地咳嗽,下人也不敢靠近他,生怕被他传染。
陆静宁敢把男童放下,男童立刻就奔向周言。
“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周言惊慌的抑制剧烈咳意:“二虎,你来干什么,快走?”
“我不走,哥哥,你生病了,我有银子,婶婶说了,生病只要看了大夫就能好的。”
“三丫还有大壮他们都特别想你,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二虎把银裸子放在周言的手里,但是稚气的嗓音依旧忍不住哽咽。
“哥哥,你不要抛下二虎,二虎害怕。”
周言苍白的脸出现了微微的笑容:“放心,二虎哥哥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让婶婶照顾好其他人。”
“真的吗?可是哥哥你好瘦。”
周言为了不让二虎担心,温声安慰:“小孩子懂什么,哥哥
这是为了好看。”
“嗯,可是哥哥我还是觉得你以前比较好看,特别帅。”
二虎说的实诚话把周言给逗笑了。
周言哄睡了二虎以后,眼见陆静宁要离开。
他欲言又止,可垂眸看了一眼熟睡的二虎,终还是忍不住对陆静宁开口。
“席北慕,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个事情。”
尽管陆静宁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对一个细作心软。
可听到周言濒临死亡的声音,她身体还是仿佛不听使唤一样回了头。
周言的眼神中写满了卑微的祈求:“席北慕,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个忙。”
陆静宁咬唇:“行吧,你说,但凡我力所能及一定帮。”
周言笑容苍白:“是这样的,席首辅,我这些年在小绾楼也有了一些积蓄。”
“都存在万通钱庄,可不可以请你将这笔钱取出来,找个可靠的人继续照顾这些可怜的孩子。”
“我…”说到这里,周言忍不住哽咽:“我实在害怕,等我走了,这些可怜的孩子会遭人欺辱利用。”
“她们的父母呢?”陆静宁坐在周言的床边,声音缓和了些,不复从前的冷硬。
“有些活着,有些死了。”
周言苦笑:“不怕
首辅你嫌弃。这些孩子都是青楼出生的,他们的父母有些连自己都顾不上,极少数能顾上他们。”
“我见他们可怜,就将他们收养,给他们口饭吃,让他们不用到外面受罪。”
“所以……”陆静宁语气停顿了一些:“你那么努力接客赚银子,都是为了他们。”
“算是吧。”
“不怕首辅你笑话,其实我的母亲也是个青楼女子。
从小我的生长环境就是在青楼,长大以后就自然接了这皮肉买卖。”
周言睫毛轻扇:“或许我从小吃尽了青楼长大的苦。”
“所以长大以后,看着这些孩子我愿意竭尽所能,为他们换一种命。”
周言说着说着嘴角泛起悲凉:“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请来照顾的孩子大婶,她儿子媳妇怀了孕,所以要辞工照顾。”
“我现在身体又是这么个样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静宁心中动容,她虽然出生高门,可多年的带兵生涯让她比谁都明白这世道的艰难跟龌龊。
她的视线落在周言的手上,原本纤细的手已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