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窑厂,沈慈心一瞬觉得似乎有一股视线在注视自己。
她朝窑厂门口的马路四周看去,除了他们家的马车之外,并没有其他马车,有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的走着,不像是是在打量她。
除非是窑厂对面的几间屋子?这片都是窑厂区域,并没有正经住着人家,对面的几间屋子,应当是附近窑厂的库房才是。
沈慈心盯着对面库房狭小的窗户,那里,似乎有双眼睛再看自己?
沈慈心快步上了上了马车,林薇君他们见她神色难看,连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也没精神头。”
这段时日因为公爹意外去世的事情,长女的脸上就没露过笑,这两日看着精神好了一些,今日又没了精气神,林薇君看着十分担忧。
沈柔心也担心的牵着长姐的手,“是不是窑厂的生意有什么困难?长姐,若是有困难,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别一个人抗。”
沈柔心这是自己做生意了才知道做生意的不容易,感怀从前祖父一个人撑家业,现在长姐撑家业,是多不容易的事情。
就连年纪还小的沈添勇都忙不迭的道,“长姐,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一定去帮你打他个落花流水。”
听到亲人们关怀的声音,沈慈心不想让大家跟着替自己担心,便露出一个笑容安抚众人道,,“无事,窑厂一切都好,你们放心吧,我就是有点累,回去吃顿好吃的就好了。”
沈拴全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这件事情沈慈心不打算让沈家人知道,凶手还不知道是何人,如果太多人知道,只会打草惊蛇,反而让他们有了防备之心。
“柔儿的肩膀借我靠会,我眯一会。”沈慈心说着靠在沈柔心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假寐。
林薇君见她累成这样,连忙催促驾车的车夫,“快,赶车,咱们回家里吃饭。”
一家人吃过一顿温馨的晚饭,丽如和玉如又收拾好浴所,在泡澡水里放了不少缓解劳累的药材,沈慈心泡了一个澡,整个人才全然精神过来。
走回屋子前,沈慈心偏头看了一眼门口木栓,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她漫不经心的走进屋子,递给丽如一个眼神,才缓声道,“梁上是何贼人?我劝你早点下来,要不然一会我就报官了。”
沈慈心等了半瞬,一个男人的从木梁上跳下,落在沈慈心面前,落地十分轻盈,一看便是练家子。
“魏公子,你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的闺阁里来,不合适吧?”沈慈心看着眼前连面纱都没有戴的男人,就这么大咧咧的藏在她的屋子里,不知道该说他大胆还是说他无脑。
“小姐?”丽如手上拿着棍子,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在院子里大声的喊了一句。
“无事。”沈慈心安抚道。
这个假冒的魏公子,行事乖张,但从前救过她,在沈慈心这儿倒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她今日注意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还以为是谋害沈拴全的幕后真凶来盯着自己,才会如临大敌。可现在见来的是假冒魏大放的男子,她倒是放心了。
虽然听到声音,没见到人,丽如还不放心,进来看了一眼,见沈慈心十分悠闲的坐在踏上喝茶,她放了心。
“去收拾吧,早点休息吧,我这儿不用你们忙了。”沈慈心让这个忠心的大丫鬟出去。
见玉如出去,魏大放才从床幔后出来,好奇问沈慈心,“你怎么察觉到我在屋里的。”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功夫,这个毫无拳脚功夫的女子能这么轻易的找出他来,着实令他有些自我怀疑。
“我在门口放了一片叶子,之前便吩咐不让任何人靠近屋子。刚刚我进来之前,发现叶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你进来的时候带落地上了吧。”沈慈心好心给他解释。
魏大放微眯眼,才明白其中的关键,“原来如此。”
“魏公子,你来不是为了和我聊怎么才能在梁上藏的好一些的吧?”沈慈心揶揄道。
可惜她的讽刺,某个来自异国的魏公子并没有听明白,听她的话,十分认真的回答道,“自然不是,我来是想和你商量合作一事。”
“魏公子,白日里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沈家不和来历不明的人做生意。你如果坚持自己是魏公子,那这笔生意我们沈家当真无法和你做,你要谅解,我们都是小商家,若是和通敌卖国联系上了,就是灭顶之灾。”沈慈心说的是实话。
魏大放抿嘴,绕到沈慈心的面前,“我不是燕国人,你和我做生意,不会通敌。”
魏国和燕国的恩怨魏大放自然最清楚不过。
不是燕国人,又冒充的晋国商人的身份,这人不会真的是胡人吧!
能否和胡人做生意,这点在魏国倒是没有明令禁止,可是也没有明着说可以,就是一个灰色地带,就怕一日被按上罪名。
“且我的晋国身份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连累沈姑娘,你又何必担心。”魏大放沉声道。
沈慈心抬头看他,见他深邃的眼眸中眼神坚定,不像是在说假话,他的晋国身份确实万无一失,只是,“你为何非要做成这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