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书尧神色骤变。
莫名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胡书尧禁闭着双眼颤颤巍巍远离身后的李用之。
待靠近晏昭身边时,胡书尧几乎是逃命般,逃到了晏昭和沈怀卿身后。
“他就是书神?”
胡书尧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书神只有书妖。
“如此,他李用之岂不是妖?”
“可,方才那妖为何要杀他?他们都是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看着李用之此刻满脸无辜之色,晏昭推想:“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立场不同。”
“他们?”沈怀卿瞬间明白晏昭话中之意:“书神,不对应该是书妖有两个,李用之是其中一个?”
“没错我是妖。”李用之同三人伸手示意着:“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进里面去我们坐着说?”
李用之熟练坐回原处,将面前整堆整堆的书收拾妥当后,才慢慢解释道:“我并非有意欺瞒于你们,而是我这身份实在特殊,倘若让旁人知晓我定性命不保,但今日再次得沈大人晏姑娘如此庇佑,我愿意相信沈大人晏姑娘。”
“我是个妖,但不是你们口中什么书妖。”
“妖在人世间生存不易,有大隐隐于市者,也有藏身于暗处者,我本是后者,直到后来我遇见位好心的读书人。”
“他不知我是妖,还以为我是个乞儿,将我带回去教我读书识字。”
“读的书越多,我越被这人所撰写的书中世界所吸引,人来到这世间一遭尚且寻求个梦想有个目标,那我这妖来世间一遭,总不能荒废这大好时光。”
李用之开始喜欢读书,且从书中学习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他也有了人的身份,有了师父好友。
“渐渐的,我也有了个目标奔头。”
“我想读更多的书,也想考取功名,为这世间做些什么善事,可结果我接连落榜两次……”
“偶然间,我听闻这启承书院内先生都是极有学问之人,我便求师父写了封推荐信,与江沛来到了这启承书院求学。”
“当晚我是真在外面寻书,我没有杀曹益。”李用之同沈怀卿理论着:“你可不能因为我是个妖,就随意往我身上扣上罪名,妖那是也是妖权的。”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论李用之是人还是妖,沈怀卿都不会往他身上乱扣罪名。
沈怀卿不过是想明白了:“江沛从曹益手中偷走的那卷竹简,是被你给拿走了?”
李用之也不用再继续隐瞒,索性坦然承认:“是我拿走了,可这竹简它本就是我师父的,是曹益那厮先于我之前将竹简从此处偷走,我师父的东西我拿回来难道不应该?”
李用之从江沛那处拿走古书之事晏昭并不意外,毕竟江沛手中的古书丢失之时,他身边只有李用之在。
可李用之说那古书本就是他师父的,这点晏昭倒是没想到:“那竹简在书院的时间当是不短,怎么会是你师父之物?曹益将它拿走又是为了什么?”
问起此事,李用之至今也想不明白。
“我师父曾经也是启承书院的学子,这卷竹简就是当初他留在书院的。”
“师父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他托我到书院后去藏书楼将这卷竹简寻到,回去时给他带回去,可不知怎的竹简被曹益先一步给偷拿走了。”
李用之到书院后得了先生准许后就去了藏书楼,他是寻来寻去都没寻到竹简。
没想到竹简早就被曹益给偷走,直到曹益身亡那晚,李用之打外面寻书回来见到此竹简被江沛揣在怀中。
“我是个妖,想悄无声息从江沛手里拿回本就属于我师父的东西,还不简单?”
“此事,我行得端坐得正,这本就是我师父的东西,曹益和江沛才是那偷盗之徒。”
说起此事李用之就格外气愤,他将竹简从身后拿出递给沈怀卿。
“我师父少时家贫,他每每读到什么好词佳句手边都没有东西能将它们记下来。”
“师父就想到纸还未问世之时,古人多将字书写在竹片木片上,也便如此效仿。”
“后来师父将这些竹片编起来,就有了这卷竹简,师父离开书院时匆忙就将此物落在了书院,遍寻无果多年后才从好友那处得知,此竹简如今已经被收藏在启承书院藏书楼内。”
“师父说他老了,就想再看看少时怀揣着初心写下的东西,所以嘱托我给他将此竹简带回去。”
“曹益那厮若是想看大可借走,他非要趁人不备行偷盗之举,将此竹简占为己有。”
经过曹益那晚丢书嘲讽,江沛偷书之事后。
李用之不再相信书院任何人,他也不再回房索性搬到藏书楼。
“竹简是我拿走此事我认,可这书神真不是我,书院流传书神的故事都多少年了?我才到了书院多久?”
“此竹简也不是什么书神藏身之所,它就是卷普通的竹简,甚至都不是什么名家所作。”
“里面承载的,不过是我师父的回忆而已。”
李用之此刻身上是真的彻底没有任何秘密,他连他的身份都已经告诉了眼前之人。
“竹简不是妖的藏身之处。”沈怀卿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