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卿从宫中出来,子影已经等候在宫门口,语气慌张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沈怀卿:“大人,杨家公子不见了。”
“不是已经将他房中的镜子都收走了?”沈怀卿立刻想到晏昭的计划,追问道:“阿昭呢?”
“那边传消息来说,晏姑娘也跟着不见了。”子影有些担心,但见沈怀卿心急如焚的模样,还是劝着沈怀卿:“大人晏姑娘身手不凡,她一定能找到法子出来的。”
前面遇见那么多妖,最后不都被晏昭出手收服,子影相信这次也一定会没事。
沈怀卿却听不进去子影的话。
晏昭是有些本事不假,可从前遇见的妖都是在她有把握的情况下。
这次的她并没有把握就冒险进入镜中,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甚至都还不清楚。
沈怀卿心中不安,连语气中都带着点慌乱:“先去杨家!”
杨家公子的房中除了地上碎裂的铜镜外,并无任何异常,他爹娘在旁拜托着沈怀卿。
但此刻任何声音到了沈怀卿耳边都被隔绝,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碎裂的铜镜,镜中并无任何异常,沈怀卿只能从无数碎片中看见自己的模样,却见不到他想要见到的熟悉身影。
“骗子!”沈怀卿喃喃着:“阿昭,你可一定要回来,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
将铜镜翻到背面,这是面花鸟镜,可惜上面并未篆有铭文。
妖在镜中。
他能出现在任何镜中,还是固定的镜中?
沈怀卿立刻将镜子递到门外小厮面前,沈怀卿还未开口,小厮就扑倒在地埋下头:“大人明察秋毫,我是真不知我家公子还藏有面铜镜,我以为都被你们给收走了才对。”
杨家公子有心想藏,他一个小厮难道还能拦得住?沈怀卿将他扶起,遂问道:“你可记得,你家公子是在何处买的这铜镜?”
小厮弱弱抬眸瞥了一眼杨大人和杨夫人的脸色,见他们没有阻拦才敢开口:“这镜子是我去替我家公子买的,不是什么名家所制,就是珍玉阁寻常姑娘喜欢的简单样式。”
寻常姑娘都喜欢刻画有花鸟鸳鸯等寓意吉祥的铜镜,放在案上美观赏心悦目,杨公子也喜欢?
京都民风开放,男子房中有镜子并无任何不妥,毕竟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但男子大都选择没有刻画或是刻画粗矿的铜镜。
这小厮显然没有替杨公子做主的胆子,那这镜子就定是杨公子指定小厮去买回来的。
沈怀卿察觉到小厮的视线直往一处瞄,顺着视线查看去,竟是一盒女子用的脂粉,再看桌角竟垫着一本书。
杨大人杨夫人羞愧的别过脸,小厮也不由将头压得更低。
沈怀卿哪里还能不明白。
杨家公子对外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文采惊人,结果原来都是假的。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是脂粉涂出来的,所谓文采惊人也是伪装出来的!
哪个读书人,会舍得用好书垫桌角!
可就算这样,杨公子还觉得自己惊为天人,觉得庄姑娘和京都所有姑娘都配不上他?沈怀卿就纳闷,这杨公子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
沈怀卿刚踏出房门,杨大人就凑了上来,艰难开口:“沈大人,小儿……”
“杨大人放心,我们会将杨公子给带回来。”
“不,我是想让沈大人帮忙保守小儿的秘密……”
沈怀卿扫了眼那盒粉,转过头承诺着:“杨大人放心,刑部的人只查案不会泄露令郎的私事。”
如此,杨大人长舒口气:“有劳沈大人。”
沈怀卿马不停蹄赶去珍玉阁,路上直感觉心像是被人紧紧揪住难受得厉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晏昭在镜中平安无事。
他会在外面继续调查,这供妖藏身的铜镜有何玄机。
刚到珍玉阁门前,里面的姑娘就像受到极大惊吓般纷纷尖叫着往外逃,沈怀卿和子影等人一时被堵在门外。
沈怀卿拦住了位神智还算清醒的姑娘,拿出自己刑部的令牌询问:“里面发生了何事?”
姑娘本来受了惊,但看见刑部的令牌时感到些许心安:“镜子忽然碎了,几乎是同时里面所有的镜子都碎了声音极大,有位姑娘说镜子碎之前,她在镜中看见了个古怪的老者死死盯着她!”
看见那位老者的姑娘受了惊撒腿就跑,其他姑娘也跟着跑了出来。
镜中有位老者……
沈怀卿担忧的目光紧盯着珍玉阁,这位老者就是藏在镜中的妖吗?他都出现了,为何晏昭没出现?难道是在镜中出了事?
“看见老者的那位姑娘呢?”沈怀卿追问道。
“不知道,人太多了我分不出来哪个是她。”姑娘见其他人都跑远,也紧跟着跑走。
其他不明真相的人也跟着跑开,沈怀卿带着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进入珍玉阁。
珍玉阁中此刻空无一人,碎裂的铜镜映出沈怀卿等人的模样。
“掌柜也跟着跑了,将掌柜给带回来。”沈怀卿拜托着子影,关于镜子的事情掌柜或许知道什么线索。
沈怀卿继续留在珍玉阁调查周围情况,庄雨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