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安邑坊。
茶楼雅间,沈怀卿目光正紧盯着街对面,那挂着庄府二字的府邸。
彭正虽然突然被杀,沈怀卿的线索却并未就此断掉。
两年前,郭大顺突然遇害。
紧接着,兵部尚书庄洪恩就上奏圣上,控告那已经战死的何景萧将军通敌叛国,假死欺君,实际何景萧已逃亡敌国。
坪山关一战本就并未找到何景萧的尸骸,加之兵部尚书手中莫名多出来的证据,圣上自然信了尚书的话大怒。
下令,从此凡是与坪山关一战相关之事都不必再查!
也导致郭大顺的案子被搁置了两年。
“几乎是在彭正对郭大顺动手的时候,兵部尚书就拿着罪证上奏到了圣上面前!”
沈怀卿清楚何景萧的为人,为了身后的百姓安宁何景萧死守在边关多年,从未贪墨过一分钱财,甚至为了救人身上留下了无数刀伤剑伤,好几次还险些丧命。
这样的人,会通敌叛国?
何况,何景萧在京都还有妻,两人鹣鲽情深,何景萧又怎会丢下她独自逃走?
“若何景萧没问题,那兵部尚书手中所谓的罪证从何而来?”
沈怀卿花了两年时间调查。
“何景萧手下的将士,大都跟随何景萧守在边关!”
“只有一小部分,被何景萧留在京都保护其夫人钟与青,而兵部尚书庄洪恩手中所谓何景萧的罪证,就来源于其中几人的口供!”
“这几人就在向庄洪恩提供所谓的罪证后,家中多少都获了些利。”
“何景萧应该也万万没想到,他全心信任留下来保护其夫人的兄弟,最后会成为刺向他自己和其夫人的利剑。”
“罪证是伪造,那庄洪恩此人,应该也或多或少与郭大顺彭正身后的真凶,暗中所有牵连,是否这真凶许诺了庄洪恩什么……”
沈怀卿浅尝了一口热茶,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还不得而知。
正巧,听见隔壁雅间有人在谈论一些趣事。
“前几日,有个人在城外迷了路,忽然眼前就凭空冒出来一座山!”
“那山邪乎得很,还会抓人。”
“幸好有个仙子路过,将那山劈碎救了那人!”
“是位仙子吗?可我怎么听说,是位男子?”
“明明就是仙子,声音温柔空灵……”
“两位莫吵,我这儿还有件怪事,听闻前几日那晏家老太爷的坟莫名其妙被雷给劈了!”
“报应啊这是!”
“为了一己私欲,找来骗子害自己的亲孙女,活该死后还不得安宁!”
沈怀卿放下手中茶盏,视线落在对面赶回来刚坐下的晏昭身上,眼神微闪眉梢微扬,伸手指向隔壁示意着晏昭:“这事儿,你干的?”
晏昭方才没听见隔壁的对话,沈怀卿这一问她满脸茫然。
待竖起耳朵听明白后才灌了一口茶,缓缓点头,晏昭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觉有何亏心之处,直接坦言道:“没错,是我干的!”
她前些日子,追石妖到城外。
解决完石妖后,不慎迷了路,不巧让她撞见了晏老爷子的葬身之地。
晏昭当即只觉得看见这脏东西,自己的眼睛也脏了,忙转过身要走。
“我当时想,就算我自己倒霉!”
“可走出去两步,心里面那口怒气就是咽不下去。”
若不是这个人,她怎会活在郭府那魔窟里近十年,若不是这个人,她当初也不会险些死了!
他倒好,不仅安享晚年死后还想一切就这样一了百了。
“气不过,就随手劈了道雷下去!”晏昭随后在心中思来想去:“我们修行之人受到一些规则约束,按道理来说是不能随便劈人的,否则会受到反噬,但是大恶之人除外就像八里村的崔忌……”
“可我劈了晏老爷子后,已经过了几日,直到如今我都还完好无损,没有遭到任何反噬,这说明什么?”
晏昭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茶,才示意着沈怀卿。
“说明沈大人得好好查一查这老头子,他身前犯下的恶事肯定不少,也没准儿晏清明也和他一样!”
子影站在沈怀卿身后,听见晏昭说出此言后,都忍不住高看晏昭几眼,这晏姑娘是在大义灭亲?
见沈怀卿不为所动,晏昭神情认真道:“晏清明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大官,沈大人要是能找到他的罪证,到时候怎么也算是个大案,沈大人破获大案也算是为民除害!”
沈怀卿见状应声回道:“阿昭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先说正事你进庄府溜了一圈如何?”
晏昭见沈怀卿满脸严肃,也变得严肃起来:“庄府内并无异常,没有妖也没有邪修,庄洪恩还未回来,他的独女庄姑娘在梳妆打扮似乎是准备出门。”
随着晏昭话音落下,庄姑娘戴着面纱领着下人出了府,朝东市走去。
晏昭扫了一眼庄姑娘,眼神示意着沈怀卿:“大人,要跟吗?”
“劳阿昭跑一趟。”沈怀卿掏出一锭银子:“毕竟阿昭是个姑娘,就算跟着也不会引起庄姑娘的注意,如果那庄姑娘与妖或是邪修有接触,我相信阿昭也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