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没有立刻回山上,也没有回扶桑县,她顺着尘封已久的记忆来到了一处荒宅。
方才,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瞧见冥娘的嘴动了动,冥娘本不会说话,为了诓骗沈怀卿胡书尧,恳求晏昭教了她几句。
未发出声音,但晏昭看清楚,冥娘口型在重复着:“湖……湖……”
湖!
是冥娘又想起来的线索。
这扶桑县城周围,流淌的河不少,但湖只有一个!
此湖并非天然形成,据扶桑县志记载,是前面不知道哪个朝代,一大人物开山劈石修建而成,他还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改河道穿湖而过。
要问此人是谁此湖有何作用,县志上也没个记载。
有人猜测此人是在做好事,改河道是为了治水防涝灾。
可扶桑县自古,也没有遭遇涝灾的记载。
时间久远,此事究竟真相为何,也无从得知。
现在,湖面上常有划着小舟捕鱼之人,岸边也住着几户人家,而眼前这荒宅晏昭就曾在此住过。
年幼时,晏昭曾听那詹婆子说起过。
“这荒宅是主子早些时候,低价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在此之前这里面住的也是大户人家达官显贵,你现在能住在这里头,那都是主子心善是你难得的福气!”
“听说,这里从前也是有座宅子的,比现在的不知道大多少,青松拂檐玉兰绕砌好不富贵,后来不知怎的毁了,前头的主人才在这原本的宅基上,建了现在的宅子……”
至于原来这里究竟住着谁,又有什么来头,詹婆子没说郭鹏也显然不清楚。
晏昭仔细在这荒宅中查看,竟还发现了些她小时候留下的痕迹。
那时她每次只要被詹婆子打,就会在墙上划一道痕迹,这整面墙都是划痕……
不知不觉,晏昭来到詹婆子的屋子,本想粗略扫一眼就走,却忽然被一处凹进去的烛台吸引而去。
“奇怪。”
“其他地方都有灰尘,为何此处没有?”
难道另有玄机?
晏昭尝试着缓缓转动烛台。
墙壁打开,眼前竟是一条石阶,向下蜿蜒而去。
石阶周遭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晏昭顺着石阶而下,竟发现此处砖石所些不同。
“似乎,不是本朝用料规格。”
山上破观经常这里漏风那里破洞,常需要修缮,时间久了晏昭自然懂这些。
“这地方,是做何用处?”
郭大顺和其背后之人原本的计划,是将冥娘带来此处献出去,献给谁?
此处也没有囚禁过人或者妖的痕迹。
但,周围很潮湿,晏昭这才想起旁边有个湖,这一路顺着石梯下来蜿蜒曲折的,她现在地下何处?
等等!
忽然想起什么,一阵寒意升起笼罩在晏昭身侧。
随后,晏昭匆忙离开了荒宅!
几日后,晏昭回到了山上,不再去打听山下的事情,整日开始捧着本书似模似样看着。
自己的徒弟,自己还能不了解?
这次从山下回来后晏昭就有些不正常,像是变了个人,身为师父的寒归忍不住好奇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晏昭眼睛却像是焊在那书上般,头也不抬回道:“这次下山,我才知道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那张记载着冥娘习性的纸,沈怀卿以为是她故意设计的,其实沈怀卿猜错了。
那是晏昭没记住,随手撕下放在袖中,准备现学现卖的!
还好沈怀卿没猜到
“我得多记些东西在脑子里,等下次再遇到……”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和沈怀卿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以后也应该不会再遇见,顺嘴改口道:“等下次再遇见什么人,就不用现学现卖。”
她肯定是学不成沈怀卿那样,毕竟沈怀卿过目不忘,比胡书尧好就行了。
“你这次下山,都遇见了什么人?”寒归如何能看不出来,从前晏昭都不在乎山下的人和事,这次似乎不一样了。
“州府的吴大人,扶桑县的胡书尧,还有京都来的沈怀卿”
“可有想要深交之人?”
“没有!”
见晏昭回答得这般果断,寒归也就不再过问。
山中人不知岁月长。
晏昭再次下山已是两年后。
屋顶的瓦被风刮走,晏昭下山置办,抽空还去瞧了瞧冥娘。
冥娘还是那样,周遭有晏昭的符阵在,无人能闯入也无人能察觉到冥娘的踪迹。
胡书尧倒也真信守承诺,派县衙靠得住的捕快,常给冥娘送些东西来,每次就放在那符阵外冥娘自会取走。
见状,晏昭悄悄来又悄悄离去。
回到山上,晏昭远远就瞧见观门口竟有个人,只觉得稀奇不由多看上两眼。
他穿着一身华服,儒雅斯文,面容却格外憔悴,瞧他那模样显然是已经在门前等了好几日。
擦身而过间,晏昭好心提醒着他:“我们这不接待外人,你请回吧!”
随即也没去瞧他是何神情,自顾自将大门关上。
见晏昭回来,寒归询问着:“那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