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人,真不是冥娘所害。”
胡书尧只觉得一阵耳鸣目眩,这起案子里有的人似乎比妖更加可怕,现在看来郭鹏故意隐瞒几人死因抛尸乱葬岗,也是因为害怕这些死者真正的死因暴露!
“是郭鹏杀了他们?”
“未必。”郭鹏抛尸隐藏死者遇害消息不假,可沈怀卿觉得郭鹏未必是凶手,但:“郭鹏就算不是凶手,也定是帮凶。”
只不过,这个帮凶和凶手之间似乎关系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凶手最后还是对郭鹏下了手。
“那便是郭大顺?”
胡书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这案子越查下去心中就有越多疑虑。
郭大顺没死,那他现在又会躲在何处?他又是如何从坪山关一战中活下来的?白氏和郭府众人是他杀害的吗?明明是夫妻是血脉亲人他又为何要杀了他们?
胡书尧怎样都想不通,听着任远悲痛的抽泣声,心中充满了负罪感,若是他当初及时发现白氏的死因有疑,及时将此事调查清楚,是否就不会有这后面许多事情了……
沈怀卿不忍去瞧几位遇害之人的模样,冥娘一只妖还只是吓唬人时,郭府里的人却已经开始杀人灭口:“世人总说妖比人恶,可如今这样看起来,人又比妖好到哪里去!”
“世人总说妖比人恶?”晏昭略带讽刺轻轻嗤笑道:“可却不知说这话的人,也未必是个良善之人。”
死者被捕快送回县衙,任远也一并跟着回去,只余几人留在乱葬岗陪沈怀卿查验有无遗漏的线索。
乱葬岗满是泥泞,胡书尧身上也难免被蹭上些泥污,他时不时悄悄扫一眼不远处靠在树上休息的晏昭。
见晏昭紧闭双目,确信她当是睡着了,胡书尧才悄声同沈怀卿问道:“沈大人,这晏昭似乎总能在我们之前知道线索,好似我们目前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是她引导着我们找到的!”
就算是胡书尧到了如今也该察觉到异常:“下官是愚笨了些,不如她下官认了,可沈大人不该也落后于她……下官现在回想起来,这晏昭肯定对我们有所隐瞒,她有问题啊!”
胡书尧看不透晏昭,起初他以为晏昭真是来帮忙的还满心欢喜,可如今才觉察过来,晏昭接触他们恐怕另有目的。
可将这重大发现告诉沈怀卿后,胡书尧却只等来沈怀卿淡淡的一声:“嗯。”
嗯?这不疼不痒不咸不淡的一声,可真叫胡书尧心急火燎:“沈大人,这晏昭有问题,咱们不将她抓起来审问审问?”
沈怀卿表情略微有点吃惊:“胡大人敢抓她?或者说,胡大人抓得住她吗?”
还抓晏昭,胡书尧甚至连正眼都不敢去瞧晏昭,弱弱咽了咽口水:“那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沈怀卿见晏昭还在闭目休息,同胡书尧问道:“晏姑娘可曾害过你?”
胡书尧摇头:“不曾!”
晏昭不仅不曾害过他,相反还救过他,可晏昭有问题他也不能就这样放过。
沈怀卿又问:“那你怀疑晏姑娘的时候,晏姑娘可对你动过手?”
胡书尧又摇头:“也不曾。”
莫说他怀疑晏昭,就是他拿话呛晏昭时,晏昭都没对他有过任何不轨之举。
沈怀卿再问:“那你可曾找到何证据证明晏姑娘有问题?晏姑娘又可曾阻挠过我们查案?”
胡书尧再摇头:“都不曾!”
晏昭除了幼时在郭府遭受过虐待外,与郭府再无任何瓜葛,虽然他怀疑晏昭在混淆他们的调查视线,可仔细回想起来,她似乎也不曾阻挠查案,甚至还是因为她的帮助,他们查案进程才格外顺遂。
沈怀卿朝胡书尧示意着:“晏姑娘的确有事情瞒着我们,可她既没有害人也没有阻挠查案,胡大人想审她什么呢?或者说胡大人想从她那里审出什么呢?”
其实胡书尧的小心思,沈怀卿一眼就能看破,无外乎就是这起案子现在已经快查到尽头,线索都指向郭府,而郭鹏郭贰福已死,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胡书尧在担心,郭大顺若是真的没死,此事被都城的人知晓对他仕途有影响。
起初胡书尧想查明真相是因为想摆脱冥娘,可渐渐的胡书尧的想法就变了。
沈怀卿毫不留情将胡书尧的小心思给戳破:“胡大人一直紧盯着晏姑娘不放,是想定要从晏姑娘身上查出些什么问题来?若不是做不到,胡大人恐怕都想栽赃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晏姑娘,甚至想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她和冥娘吧!”
“下官没有!”
胡书尧脸上闪过些羞愧恼怒,沈怀卿的确是将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可那仅仅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栽赃嫁祸于人这事,下官的确是动过这个念头,可架不住良心煎熬,下官终究没那么做,但那晏昭的确是有问题,她有事情瞒着我们也不假!”
胡书尧说得义正言辞,可沈怀卿心中清楚,其实如今真凶是谁胡书尧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想查出些别的线索,最好能证明此案与郭大顺无关,那郭大顺究竟死没死暂时就可以不用查了。
就算郭大顺真没死,待此案了结后,胡书尧再想法子替郭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