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终停下来,陆怀谨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巨大的香炉前。
香炉放在院子最中间,四周有人专门守着。
而在香炉后,有铺开的长桌,一直摆到了屋子里面。
很多木箱,就这样整齐有序地摆在上面。
赵立书走上前去,捧上他的箱子:“这是我徒弟,陆怀谨,是我收的第九个徒弟。”
“九九归一,好兆头。”那人客气地赞了一句,双手收下了他的箱子。
箱子他只是看一眼,确认没有破损后就和其他的放到了一起。
现在都不会打开来看的,他们送到之后,就可以往外走了。
陆怀谨跟着一起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有人正打开他的箱子,把作品盖了布取出来,放在了同样的箱子里面。
“嗯,十七号。”赵立书笑了笑,摇摇头:“这些家伙,跑得还真快!”
都已经来得这么早了,没成想还是没能领到前十的牌子。
“那又有什么关系。”韩正平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笑了:“他们拿了前面的号子,也不一定就能真被排到前边。”
不过就是取个好意头罢了,真正见分晓,还不是得这些人一个个去评的。
这次韩正平没有徒弟送作品上来,他就索性带了两徒弟过来看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陆怀谨看了看,发现赵立书和韩正平手里都拿了三个签子:“这是?”
“这是给我们投票用的。”赵立书笑了笑,给他解释着:“每个人可以投三票,可以投自己徒弟一票,但不能全投一个作品。”
这样就免得有人作弊,也更加公平公正。
韩正平给他看了一下签子,笑道:“你别看现在灯没开几盏,好像到处黑不隆冬的,等会儿人到齐了的话,灯一开,这一片儿全是亮堂堂的。”
“这样啊……”
陆怀谨比较留意的,倒是这屋宇的建筑风格。
那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都很是好看。
看着,陆怀谨不禁有些感慨:“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
这般光线昏沉,都能感受到这屋宇的大气恢宏。
倘若在阳光下,瓦片映着粼粼的光,肯定更加气势磅礴吧!
要是能把这栋建筑,也做成木雕就好了……
其他人在讨论着事情,陆怀谨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他在脑海中勾勒着,规划着,甚至已经在琢磨用什么木料比较合适了……
“怀谨,怀谨?”有人在喊他。
陆怀谨回过神来,疑惑地抬起头:“啊?怎么了?”
却是韩正平正在问他:“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会,你要不要去四周转一转?我让葛超带你到处看看。”
这会子,四周的灯也慢慢亮起来了。
虽然离全开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不再那么昏暗了。
“好啊。”陆怀谨正好有点儿犯困了,闻言点了点头:“去哪里?”
葛超走过来,带着他往左边走:“我前年来过,当时我也参加了的,只是可惜只能站第四排……”
倒连累他师傅了,也凑不到前头去。
陆怀谨自从受伤后,很少出门了。
朋友的话,也只有吴灿成来往得比较多。
以前的朋友同事啥的,他刚受伤的时候也来探望过。
但他们更多的,是同情,是震惊。
后面渐渐淡下来,陆怀谨也没过多去纠结。
但葛超这样的,能有共同话题,年龄又比较相近的,还是挺难得,正好还是一个圈子里的,还比他资历深一些。
于是,陆怀谨便能听到很多关于这个圈子的消息。
“其实有小道消息是说,那个陈代言,啊,就是你师叔。”葛超啧啧两声,摇着头:“有人说他费徒弟嘞。”
“啊?”陆怀谨听得有些茫然。
费徒弟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带徒弟,带完的都死掉了?
“哈哈,那倒不是。”被他神奇的脑回路给惊到了,葛超赶紧解释:“只是说,他带过的徒弟,都像昙花一样,就那么,涮!灵光一现!然后瞬间又衰落下去了。”
在鲁班会上,有多么风光,过后就有多么的衰败。
而且一个两个,都是彭小辉的师兄,全都一样。
黑马得很是突然,回落得比潮水还猛。
“就前年那个师兄,当时做的作品好厉害,做了一朵牡丹,哇,那个花瓣,我当时看了都惊呆了!”
当时葛超和他的作品同台展出,葛超只能在第四层。
刚知道消息的时候葛超还挺不服气的,觉得肯定是有问题的。
毕竟,他对自己的作品也挺有信心。
结果呢,一看到那朵巨大的牡丹雕花,他顿时就服气了。
“心服口服的这种。”葛超回忆着,都不禁摇摇头:“所以后来我一度有些颓废,唉,都可难受了。”
幸好韩正平不是陈代言,没给他多大压力。
不仅给了他好几次上展台的机会,还经常带他拜见各种大佬,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