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温泰清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若甫兄,吃饭去。”王康叫温泰清一起去吃饭,太医院中午提供饭食,只要每月交一些伙食费就行。
温泰清心中思绪如同纠结的线团一样,他没心思吃饭,“王兄你先去吧,我整理完手上的脉案就去。”
王康见他正忙,忙道:“那你忙完赶紧过来,唉,好饿,我先去了。”说完急匆匆的往吃饭的地儿去了。
渐渐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温泰清看着姜琬的脉案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写。墨水滴到洁白的纸张上,温泰清用手指擦去,但这张纸还是废了,他烦躁的抓起纸张团成一团扔到一旁。
他起身走到一旁洗干净手,然后走到屋子后面的小花坛静坐透气。
“叔父,静贵人的脉是有什么异常吗?我看您自延禧宫回来就一直皱着眉头。”
身后的小房间里传来声音,温泰清呆着的地方是一排屋子的后面的小花坛,里面种了许多藤类,冬青一类的树木,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人会在这里,也就温泰清,不怕树枝刮坏衣服,想到这个地方躲着。
脉,异常,温泰清不自觉的支起耳朵。
许是觉得此时是饭点儿,人都去吃饭了,说话的人也没那么小心翼翼的,隐隐约约的声音透过窗缝传了出来。
“叔父,难道是,男胎!”童文柏激动的问对面的男人,整个身子恨不得穿过整张桌子,怼到他的面前。
童安康皱眉,呵斥一声,“坐好,成什么样子,”
童文柏坐回椅子上,却还是难掩激动好奇,“叔父,是不是呀?”
而此时的温泰清已经匍匐着爬到人家窗户下面,耳朵贴着墙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了,他心里抓心挠肝的想着,是啊,童太医,是不是啊,你的发现决定我的脉案怎么写啊。
“哼,文柏,在宫里当差,要紧的就是闭紧嘴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童安康趁机教育自家子侄着后宫的生存之道。
温泰清心里一阵失望,到底是怎么个异常,有没有他这个异常啊!
好在童文柏替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叔父,我知道,这里不是只有你我吗,我实在好奇。”
到底是自家人,童文柏也是个靠谱的,童安康也愿意跟他说两句,免得到时候莽莽撞撞的,走错了路。
“只是脉象有些异常,这些年闹过的乌龙也不是一丝两次了,后果你不是也知道了。你记住,十足把握的事情只说三分,若是三分把握的事情,你就当做没发生过,即便他日有事发生,也只是你医术没有那么精湛,反之,可就是欺君之罪,文柏,万事只求稳,你知道吗。”
童文柏也端正了神色,他点头,“叔父,我晓得了。”
窗台下的温泰清也点了点头,心中跟着说自己也晓得了。
“不过叔父,这些年竟是一个男胎也没有吗?”童文柏好奇的问道,这放在外面也是少见的。
童安康被这虎孩子问的一惊,急声打断他说话,“非议皇家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童安康心中摇了摇头。
温泰清悄悄的爬了出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赶往吃饭的地方。
王康见着温泰清连忙招手,“若甫兄,这里。”
温泰清走过去,拿过自己的饭开始吃了起来。王康抬头看了他一眼,“忙完了?”
温泰清现在一身轻松,胃口也来了,他大口的往嘴里扒拉着饭,声音含糊,“嗯,忙的差不多了,还有一点儿收尾的。”
王康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哎,冯太医看你呢,那表情,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往后,你要小心了。”
温泰清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冯弘图嫉恨的眼睛,他一愣,随后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子继续吃饭,“为难就为难吧,已经得罪了,大不了我回自己家医馆坐馆去。”
王康往桌子上一趴,“别啊,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往后可就我一个吃饭了,多可怜啊。”
温泰清乜他一眼,也不知道谁才是真的可怜。
“哎。”王康左右看了看,小声对温泰清说:“你不是和那个延春阁的交好吗,姜小主现在正有宠,能不能让她和皇上给你美言两句,有了皇上的话,还怕冯太医那个老家伙吗?”
温泰清几口扒完餐盘中的饭,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咱们就是太医,行医问诊就是咱们的本分,谈不上交好不交好。”
王康皱眉,“她忘了你是因为谁才和冯太医交恶的,真是......”后面的话他说的几乎是气音,温泰清没听清。他端起餐盘站了起来,“走了,回去干活了。”
王康为温泰清打抱不平,叽叽咕咕的站了起来。
温泰清回了自己的桌子前,他提笔写姜琬的脉案。
'九月二十五,温泰清请得:姜答应脉应指圆滑,往来流利,如珠滚动,脉动有力,无有异常。'
他写完封好,交由专人誊写于折单上,呈送皇后和贵妃过目。
姜琬不知道温泰清的心里纠结,她在自己的小院子中烤猪蹄吃的满嘴流油。
距离上次皇帝过来已经半月了,姜琬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