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芷看了一眼天色,沉稳下心情,仔细思忖着孙成娇所说的这些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的润喜应该还没出事,只是不知道她落进了谁家的手中?”
“这个我暂时不清楚,”孙成娇反应过来,立即道:“这样,我立即让人去查……不,我亲自去查!”
他当即叫了两个手下,急匆匆的飞奔而去。
竹枝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是揪心的很:“姑娘,他们……润喜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孙成娇应该也是去过青楼的人,对那边的人和事都比较清楚,他说不会出事,应该就不会出事。”姜青芷似乎是在安慰竹枝,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因为她重生的原因,她身边的人和事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就像润喜,她在上一世做为陪嫁,嫁入范家之后,虽然陪着她受尽了范母的刁难辱骂,却直到死,也一直都是清白之身。
可是这一世,她却遭遇了青楼遇险这一劫。
姜青芷不知道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会如何,但是从骨子里还是希望润喜能吉人天相,渡过这一劫。
润喜这个人,别看是个小姑娘,平日里也是温软柔和的语调,可是骨子里有股子韧性。
上一世,她宁死不能忍受屈辱。
这一世,她肯定也是如此。
倘若真的落到了青楼手中,出了事,即便救回来,怕她也会以玉碎之身,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
“噔噔噔”
门口的张金成突然冲进了院子,脸色怪异的很:“姑娘……”
“润喜回来了?”姜青芷激动的站起身,脱口而出。
张金成的脸色变了下,随即摇头:“不是,我看到范家姑爷了。”
范鼎盛?
“范家姑爷到咱们这来了?”竹枝急忙问道。
“不是,是从那边的路上过,我看到的,”张金成瞥了眼姜青芷,嗫嚅:“不止他一人,边上还跟着马车,是咱们家的马车。”
顿了下,再补充:“是三小姐的马车!看样子是去府衙那边的……莫不是去接三小姐的?”
这里是姜家去府衙的毕竟路口之一,范鼎盛用的又是姜锦莹的马车,想必是去接人了。
“姜锦莹?”姜青芷心思一动,若有所思:“她出来了吗?”
“这么快?不是霍侯爷亲自定的罪,要打板子的吗?怎么就出来了?”竹枝也觉得不对。
霍侯爷亲自抓的人,还当着那么多的人声明不可交钱保释,怎么今天她就出来了呢?
“姑娘,要不,我去打听打听?”张金成低声道:“只是,姑娘你们自己在这里……”
“你去打听一下,我们没事,孙教习带来的人不是还守在外面的吗?放心,我们没事的,”姜青芷叮嘱道:“倒是你要小心些,不要让范鼎盛和姜家人发现了。”
张金成答应了一声,戴上斗笠,一溜小跑的飞奔而出。
范鼎盛果然是去到了府衙,而府衙那边的衙役也等候多时了,见到他不客气的抱怨。
“郎君怎么才来?”
“家里事多,又带着马车,出行不便,所以慢了些,不知道我的家人如何了?”范鼎盛下了马,命人将马车打开,抬下来一个抬人的软布木搭子。
“还行,这边走。”衙役也没有过多刁难范鼎盛,毕竟是进了殿试的人。
这种人即便进不了庙堂,以后也是可以进高门显贵做门客郎君的。
他一个小小的衙役,也是得罪不起。
“本来我们也是想要早些告知你的,可你也知道,这人是霍侯爷亲自定下的罪,我们也是照章办事,没办法……若是真有什么,郎君可不要怪我们。”
“哪里,诸位也是听令办差,身不由己,这个我也是懂的……”
范鼎盛客套着,带人进了女牢。
女牢里阴暗潮湿,大白天的也能看到老鼠横行,丝毫不怕人的从众人眼前跑过去。
随着女囚们的惨叫越来越清晰,血腥味和腐臭味也扑面而来。
内狱的木栅栏上挂了铁链铁锁,衙役晃了晃,歪着头冲里面喊。
“人呢?来一个!”
“就来,”说话间,一个胖胖的女狱卒走过来,见到衙役和范鼎盛,立即满脸堆笑:“呦,这位爷,您是来接人的?”
范鼎盛脸色阴沉沉的,应声:“是,麻烦你把门打开,我们进去抬人,抬了就走。”
“呵,还带了软搭子,看来是体面人家的,一般人来抬人,那拿的都是破门板,”女狱卒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摘下钥匙串:“其实这用门板是最合适,被抬出去的那都是要死的,若是能救回一条命,那是命大不该死,若是救不回来,那就直接躺在门板上办丧事了!”
她笑嘻嘻的说着话,可就是不用钥匙开门。
范鼎盛皱起眉头的时候,狱卒在他身后戳了戳:“郎君也是,人家同你说了这么多,你不给点茶水钱润润嗓子的吗?”
范鼎盛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一直不开门呢,原来是想要银钱。
他一介读书人,向来自负清高,不屑这些蝇营狗苟的龌龊事。
可如今,他却要亲自作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