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盛禧悦的惨叫!
姜青芷被吓到了,不由后退几步:“这,这是怎么了?谁?谁……谁怎么了?”
“你母亲在后面,你且进去看一看吧!”
国公爷并没有细说,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示意姜青芷一个人进去。
“啊!”
“啊!”
“啊!!”
凄厉的惨叫从屏风后面传出来,几个端着木盆的女使与姜青芷擦身而过。
木盆里鲜红的血水刺疼了姜青芷的眼。
她撑着的墙壁,努力让自己站稳,抓住一个女使:“怎么回事?盛家姑娘这是怎么了?”
女使看了眼里面,惊慌的摇摇头:“大娘子还是别问了,进去便知道了。”
盛氏之前就已经放了狠话,任何人都不许讨论这屋子里发生的事。
她就在里面,谁敢在这个时候多说话。
一道屏风隔开了盛氏和盛禧悦。
盛禧悦和几个婆子在里面。
那几个婆子都是盛氏带来的陪嫁,都是盛家老人,此时一个比一个慌张。
“这,这可怎么办?”
“止不住啊!这血根本就止不住!”
“怎么就这样了呢?止血药都用没了,怎么还止不住血呢?”
“……”
婆子们的话传到外面,盛氏听到后立即怒吼:“废什么话,再想办法!她又不是生孩子,怎么就止不住了?”
“……”
婆子们没人再敢吱声,但是盛禧悦的声音已经明显孱弱了很多。
很快,一个婆子满手是血的跑出来:“夫人,七姑娘怕是撑不住了,要不,还是叫郎中吧,再不济,请,请个接生婆也行,她们许是处理过这样的情况……”
“怎么回事?”姜青芷恰好进来,听到了这句话:“表妹是受伤了吗?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是伤到哪了?”
“郎中?对啊,你不是郎中吗?你去看看,”盛氏见到姜青芷,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的把她往里面推:“不论如何,都要救下她!”
姜青芷被推到了盛禧悦的床前,看到了满床的红色和少女苍白的脸。
“表嫂,”盛禧悦虚弱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救,救救我,我,我想见阿娘……”
她哀求而吃力的抓住的姜青芷的手,眼泪崩落:“求求你,让我阿娘来,好不好?”
“好,等一会,我便让人去接你母亲过来。”姜青芷趁机握住她的手腕,试了一下脉,眼尾明显一沉。
旋即,她不动声色的掀开遮盖着盛禧悦双腿的棉被。
被血染透的被子,沉甸甸的,如同一方巨石。
她看了一眼后,迅速起身走到屏风外:“母亲。”
“怎么样了?”盛氏急道:“七丫头她……”
“是血崩!”
“……”盛氏的脸色一垮,立即呵斥道:“姜氏,你,你莫要胡说了!”
“……”姜青芷敛默无语,压下眼尾。
盛氏原地转了一圈,急道:“这,这血崩一说,只,只在夫人生孩子时才会有绝症,她,禧悦这孩子还未婚嫁,还是黄花大闺女,你,你这话要是说出去,被外人听到了,那,那我们盛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血崩,那是妇人生孩子时才会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上发生呢?
这要是传出去,国公府又是要成汴京城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姜青芷没有辩驳,转身走向外面的正厅。
盛氏不知道她要干嘛,连忙跟在后面:“你,你干嘛?你回来……”
姜青芷径直走到国公爷面前,福了一礼:“父亲。”
国公爷的后脊背僵了一下:“怎么了?”
“父亲,我医术浅薄,诊断七姑娘的病症为妇人产后的血崩,只是七姑娘月份小,按理说即便有什么,也不会流血至此,许是有药物作用的缘故,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的救七姑娘的命,只是母亲不信儿媳的话,认为儿媳是胡乱诊治,所以还请父亲拿帖子请御医过来,一诊便知……”
“你……”盛氏没想到姜青芷竟然会背刺自己,气的好想抽她一耳光。
但是国公爷的目光扫过来后,她心虚的立即低下头:“姜氏这是在胡说,禧悦她,她还未出格……”
“孰是孰非稍后再说,人命要紧,”国公爷面无表情的打断盛氏的话,叱声,“姜氏,你只说,如果你说的血崩,要如何医治?”
事到如今,人命关天的事,还有什么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
盛禧悦有喜的事情,半个国公府都知道,再藏也只是自欺欺人!
且不说别人了,单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那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便料到了会是这个结局。
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盛禧悦死在国公府。
而且还是小产后的血崩而亡!
姜青芷沉吟片刻,叫了润喜过来:“你快些回去,取我陪嫁的三宝丸还有银针。”
“大娘子……”润喜一个劲的给姜青芷丢眼色,碍于国公爷和盛氏都在,又不好明说,只能不甘心的回去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