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压下声音:“大娘子前天就说了,要吃酱烧鸭头,昨天没给,今天怎么还没给?大娘子等一会又要发脾气了……”
“嘘,你当我是愿意的吗?”送饭的婆子瞥了不远处的屋宅一眼,低声:“如今家里吃什么喝什么,是谁决定的你不知道吗?就算是用咱们大娘子的嫁妆,也得是人家老太太当家,谁让咱姑爷最是孝敬母亲呢!”
说到这儿,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各自叹了一口气。
余妈妈拿着钥匙走到门口,打开门锁,放送饭的婆子进去:“老规矩,快些走,要是被范大姑娘看到了,少不得又要说闲话!”
“晓得了!”
“诶,这世道,”余妈妈看着手里的钥匙,叹息:“也不知道我们这如今算是谁的奴才呢!”
她们几个都是姜锦莹带进范家的陪嫁,原本只是伺候姜锦莹一个人便好,现在呢?
成了他们范家全家人的奴才不说,还要将自家主子给关起来。
是啊!
没错!
就是将自己家主子给关了起来。
说起来,那还是疫病发生之前,姑爷范鼎盛出了一趟门以后,回来就发疯的和姜锦莹吵了一架。
也不知道姜锦莹犯了什么错,自此之后就被关了起来。
说是关也不是关,顶多就是个软禁。
姜锦莹除了不能出这个院子,其他的一切自由。
除了吃食!
自从姜锦莹被关起来之后,家里的掌家大权就再次落到了范母身上。
鉴于范家的家底子太薄,所以姜锦莹便拿出了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范母就用姜锦莹的嫁妆操持家里人的吃喝拉撒。
在一开始的时候,范母对姜锦莹也是客客气气的,毕竟家里的一切花销都是姜锦莹在花钱。
那个时候,姜锦莹想吃什么她便让人给做什么。
但是后来就不行了,范母开始在姜锦莹的吃食上克扣。
比如说这个酱烧鸭头吧,姜锦莹已经要吃好几天了,还为此骂了送饭的婆子,可最后还是给做。
“哐当”
内院里什么东西砸碎了。
紧接着是姜锦莹的怒吼:“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鸭头吗?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怎么就做不了?”
“大娘子,这,这个没,没买到鸭头。”送饭的婆子嗫嚅着,头都不敢抬。
来此之前,范母交代过,不许和姜锦莹说是她不许厨房做酱烧鸭头,只能说买不到鸭头。
吃人的饭受人家管,连姜锦莹都被范家母子软禁了,他们这些做奴才更没有和范家人叫嚣的资本了。
所以,范母交代什么,她们就只能回什么。
“没买到鸭头?鸭头是什么稀罕物?又不是鱼翅燕窝这些难买的东西,就是一个鸭头而已……”姜锦莹越说也恼火,将所有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还有,我不吃红烧肘子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吗?我不喜欢油腻,不喜欢猪肉的味道,你们不知道吗?怎么偏就送我不喜欢的东西过来!”
她的饮食习惯姜家的人都是知道的。
这些跟在她身边的陪嫁嬷嬷,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会犯这么蠢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