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御医一生行医,救人无数。
即便在御医院这个吃皇家饭的地方,也是有口皆碑的所在。
可是,他却有种要在姜青芷身上断送职业生涯的错觉。
自从姜青芷又晕又吐血之后,他几乎是一天三次的来国公府问诊下药,等到姜青芷喝下药后才会离开。
即便这样的调理,过了足有五天之久,姜青芷的气色才算恢复了些。
润喜帮衬着史御医收拾了药箱,和之前一样,送他出去的时候,又悄然塞一张银票:“史御医,这些天劳烦您来回奔波了。”
“姑娘你这,诶,你们家大娘子这也太见外了,总是这么客气,”史御医象征性的推脱了两下银票,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医者仁心,大娘子身子不好,我也不能安心,多来几次是应该的,如今好了,大娘子康复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
“史御医,是这样,我家大娘子的事情,还请您再帮衬几日,如今她刚刚恢复,身子还弱,这家里的事情暂且还是不要辛劳的好。”
“大娘子的意思我明白,这也是我的意思,我会亲自去老夫人那边,告知大娘子的身体状况,让她多休养几日。”
“有劳史御医了。”润喜了史御医道云聚苑门外,一抬头,看到远处的路径上,周煊元正在往这边走。
从路线上看,是往这边走的。
她心下一惊,连忙回去将消息告知了姜青芷。
姜青芷本来是坐在书桌前练字的,听说周煊元来,立即命人关闭内室的门,放下卷帘,急匆匆的卸下钗环。
刚在床上躺好,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世子爷来了!”
“大娘子,小世子回来了!”
“小世子进门了!”
“……”
周煊元脚下一顿,看着叫嚷的几个小丫头:“喊什么?通报一声就行了,怎么还一连串的喊着?”
说实话,感觉像是在通风报信。
他蹙眉:“不是说史御医又来了吗?可在里面?”
“回世子爷,史御医刚走。”
“大娘子呢?”
“大娘子还在病中,在养着呢!”
“我进去看看。”
周煊元故意提高了声音,进门时,又用力跺了跺脚,表面看是跺下鞋子上的泥尘,其实是在告知屋里的人,他要进门了。
竹枝小跑着过来打起帘子:“世子爷。”
“大娘子呢?”
“在内室……”见周煊元要进去,她连忙又唤住:“小世子,我家大娘子病了好些日子,未曾梳妆,容貌憔悴,实在是不宜见客。”
周煊元听后不高兴的皱眉:“我是客吗?我是她夫君……”
他刚一脚踏进内室,后脚就被润喜堵了出来。
润喜福了一礼:“不见世子爷也是大娘子的意思,大娘子说,未曾梳妆,不敢误人,小世子若是有事,可在这里说便可。”
说着,她命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内室门外,转身打起竹帘。
床塌帷幔前,还摆着一副刺绣着大红喜字的鸳鸯戏水大屏风,依稀可见榻上半卧的倩影。
“夫君今日前来,势必有事,”姜青芷坐在那儿颔首行礼,又倦怠怠的倚靠在了软枕上:“我身子骨是弱了些,可有些事情也是能做的。”
“嗯,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你病了这些天,一直没能来看你……”周煊元有些拘谨的搓搓手。
“夫君前些天也是病势沉重,我知道的,也幸亏金姨娘尽心照顾,让世子爷身子康健,等我好些了,还要亲自酬谢金姨娘呢。”
“嗯……”周煊元再一次搓着手,神色局促,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伶仃奉了茶,他转身端起茶盏,捏着杯盖一次次的摩擦过边缘,发出轻微的撞击声,但他就是一口茶也不喝。
“我这些日子病体沉重,倦怠的很,”姜青芷轻轻咳嗽了几声,呼吸有点急促:“不知道这几日金姨娘持家如何了?”
“玉儿她……”周煊元的后背明显挺直了些,可随后又缄默不语,舔了几次嘴唇后,下定了决心,“玉儿惹祸了!”
姜青芷心下一惊。
金镶玉惹祸了?
润喜怎么没和她说呢?
反观润喜,她也是一脸疑惑,显然也不知道金镶玉的事。
姜青芷不动声色道:“世子爷说笑呢,金姨娘如今执掌全家,能惹什么事?是不是母亲想立规矩,给金姨娘出了难题?”
“不是家里的事,是,”周煊元话音一顿,甚是难为情:“是学堂的事!”
“学堂的事?”姜青芷微微起身:“金姨娘怎么会惹到学堂?难道是轩哥儿的事?”
提到儿子,周煊元甚是无奈的长声一叹:“就是他,这孩子被他阿娘娇惯坏了,在,在学堂惹出点小事,被先生责罚了,玉儿去学堂理论,结果就与那几个孩子起了冲突,然后就,就误伤了先生……”
“……误伤了先生?”姜青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误伤的不会是尤先生吧?”
尤常老先生是国公爷的昔日同窗,后来国公爷习武,尤常老先生从文,早些年官居宰辅,后又聘为当时的太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