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御医的交代,金镶玉让人去抓了药,熬煮好后给周煊元灌下去。
可不知道是药有问题,还是周煊元的身体不行了,喝了药以后,他的情况更糟糕了,整个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任凭金镶玉怎么呼喊,他都只是“哼哼”的应几声,也不知道是真的能听见,还是因为身子不舒服而哼唧。
“姑娘,我看小世子的情况不太好啊,”丫环蕊花看到这一幕真的吓到了,小声道:“要不,咱们再,再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住口,御医都看不好,寻常的郎中有什么用?”金镶玉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再说了,若是郎中来了,也没治好,到时候追责起来,我能承担的起,还是郎中承担的起?”
“姑娘,你,你说什么呢?”蕊花听的糊涂。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就是一个外室,一个连妾都不如的人,万一,”金镶玉话音一顿,看着周煊元沉默片刻,还是继续道:“这万一小世子他……到那时,我们可以都推到御医身上,有御医给咱们扛大旗,咱们就不用担责任了!”
“姑娘,你,你是说,”蕊花这次听懂了,但是也吓到了:“姑娘,这种话可不兴说,不吉利的!”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生死有命,难道我是阎王爷吗?说谁死就谁死,说谁活谁就能长命百岁?”金镶玉才不信这些呢。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事态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而且,我只是个外室,手里又没多少钱财,请不了好的郎中,到时候还要惹一身麻烦,不过,你说也对,咱们现在也不能只指望着那个御医一人,还是多请几个才最保险……”
“姑娘?”蕊花听的糊里糊涂。
金镶玉一会不要请郎中,怕担责任,一会又说要另外多请几个才周全,她,她究竟要做什么?
金镶玉什么都没说,吩咐蕊花照看好家里,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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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喜亲自守着炉灶,炖了燕窝,等姜青芷那边一起床,便端了过来。
“大娘子,先漱漱口,吃点东西再梳妆吧。”
“这是什么?”
“血燕,我看你这几天的气色太不好了,所以就炖煮了这个。”
燕窝粥还有些烫,姜青芷搅了几下,低语:“我没事,就是心情不佳,吃什么都没胃口。”
对范鼎盛的排斥憎恶,从心理到身体都产生了长尾效应,以至于这几天只要想到他就恶心,什么都吃不下。
今天也不过是好了些,能吃点清淡的粥食。
“大娘子心情不好,是因为三姑娘的事吗?”润喜并不知道其间的秘密,还以为姜青芷还在因为姜锦莹的事情闹情绪。
姜青芷没法解释这种事,便含糊的应了一声。
燕窝粥没吃完,外院门的嬷嬷便进门回话,说是门房的过来请事。
“一大早上的,又什么事?”
“门房说,那个外室来了,就在府门口吵吵嚷嚷的要见国公爷,请大娘子的主意。”
“金镶玉?”姜青芷略沉瞳色,若有所思:“不是说她的儿女已经无恙了吗?小世子呢?小世子可是来了?”
“没有,只有那位金姑娘,”嬷嬷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门房说,金姑娘的神色很不对,发髻也有些散乱,像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若是真有要紧的事,小世子早就回来说了,而且,事情真的要紧,她早就说了,而不是一味的吵吵嚷嚷。”姜青芷并未动容,依旧吃着燕窝粥。
嬷嬷瞟了眼润喜,拿不定这是怎么个意思。
润喜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稳住。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又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姜青芷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思考对策。
最终,她抬起头:“竹枝,你先去看看,我身子不爽利,暂且不便出面,你问问怎么回事,问清楚了,再来回我。”
竹枝答应了,跟着门房去到府门那边。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金镶玉大咧咧的嗓门声:“你们敢拦我,滚开,我要见国公爷,滚……”
“金姑娘,不让你入府,便是国公爷的意思,若是放你进去了,我们的饭碗就丢了!”门房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看在我们也是奴才的份上,您就放我们吧!”
“蠢东西,要是不放我进去,你们的脑袋就丢了,让开!”金镶玉才不听他们的胡咧咧呢,嚷着就往里面走。
不让金镶玉进府,是国公爷的意思,门房哪敢让她进来,立即给几个嬷嬷丢眼色。
嬷嬷们一拥而上,立即将金镶玉堵在了外面。
金镶玉的衣裳和发髻都乱了,她也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你们让开,滚开,再不让开,我不客气了……”
“吵嚷什么!”竹枝及时走过来,眼神不悦:“一大早上的就在门口吵嚷,不怕国公爷和大娘子治你们的罪吗?”
门房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星:“竹枝姑娘,你来的正好,我们……”
“我认得你,你是姜青芷身边的丫头,”金镶玉此时也认出了竹枝,立即道:“姜青芷呢?她怎么不出来?让她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