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礼单和礼物重新送来了。
润喜要验货,姜青芷却说没必要了。
曹姨娘不傻,不会再送赝品来自取其辱。
掌灯时,姜青芷吃过饭,洗漱后上床安歇。
润喜想着要不要给周煊元留门,姜青芷说世子今天不会过来。
润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也不好说什么。
果然,周煊元再也没出现,直到天亮上了回门的马车,他都没有露面。
姜青芷穿了身素雅薄荷绿的绸纱荷叶裙,挽了根碧玉簪,坠着一支凤凰展翅金步摇,团扇轻摇,自得的很。
“大娘子,我们,就咱们几个回门……别人要是问起姑爷,咱们怎么回啊?”香兰小声嘟囔。
“世子忙,忙公务,忙读书,忙着和朋友做事,哪一个借口不是借口?”
姜青芷看的很开。
只要周煊元不在,哪个借口都一样。
没人在乎他现在是真的忙公务,还是忙着陪外室。
“要不,就说,说世子忙公务吧,走不开……”润喜想了很久,和丫头婆子们统一了口径。
姜家的人看到国公府的马车,远远的就开始放鞭炮。
香兰和伶仃几个小丫头打开点心盒子,将带来的糕点和的糖??果分给路人。
姜王氏带着姜家女眷站在门口迎接。
毕竟姜青芷是高嫁,还是要给足新姑爷面子的。
姜锦莹早就猜到了周煊元不会来,不等姜青芷下车,迫不及待的掀开马车车帘,用很夸张的语调道:“诶呦,姐姐,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我的好妹夫呢?”
“怎么,新姑爷没来?”姜王氏也吃了一惊,探头看去。
姜青芷倒是神色自若:“世子和我说,他衙门里有事,抽不开身,让我暂且先回来,若是得空了,他再过来……”
“姐姐,世子爷的中奉大夫也就是个闲差,一个月不去都不打紧,怎么会抽不开身?不会是不想陪你回门吧?”姜锦莹直接开撕遮羞布。
前世,就因为周煊元没有陪她回门,让她在此后的几年里,成了汴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今生看着姜青芷也变成了笑料,她就很畅快。
“妹妹此话何意?我和世子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他怎么会不想陪我回门?当真是脱不开身,”姜青芷下了马车,给姜王氏福了一礼,侧眸看向姜锦莹:“妹妹那么说,莫非是想要我们姜家成为汴京的笑话,笑话姜家的女儿女婿貌合心离,同床异梦?”
姜锦莹没想到姜青芷会倒打一耙,刚要回怼,姜王氏已然黑了脸。
“你住口!也是要嫁人的人了,说话还是口无遮拦,你有这时间还是多读些书吧,要不然以后如何同范姑爷吟诗作赋?”
姜王氏替姜青芷怼回去以后,牵着她的手跨过门槛。
“真不知道宋姨娘每天都教你些什么,琴棋书画拿不出手也就算了,女红针黹也不行,也就是范家那样的人家不嫌弃你,若当初真是你嫁入了国公府,还不知道怎么丢人呢……”
姜锦莹被说的眼泪汪汪,又气又恼又不敢哭。
姜青芷笑道:“太祖母,妹妹还小,再过两年就好了。”
“还小?这个月的二十八就过门了,都要做人家的新妇了,还小呢!”姜王氏提高了声音:“有些人,别管是十六还是六十,都一样。”
姜锦莹听的直跺脚。
说吧!
死老太婆,你就可劲的说吧!
不用多,再等几个月,等秋闱过后的殿试,范鼎盛榜上有名,成了状元郎,到时候看你这个死老太婆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姜青芷见过了姜太公和父亲,送上礼物,又去各房姨娘房里说了一会话,转眼就到了正午。
没有生母,她就留在姜王氏的院里吃饭。
刚坐下,门口下人急匆匆的来报,说是新姑爷到了。
“新姑爷?”姜青芷拿着筷子还在发愣:“哪个新姑爷?”
“大姑娘,还能是哪个新姑爷,自然是世子爷了。”
周煊元来了。
来的姜青芷始料不及,也让姜锦莹没有预料到。
看着前世的夫君跨入正厅,姜锦莹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她。
这话,问的好无礼啊!
唯有姜青芷,不动声色的起身,福礼:“世子。”
周煊元还是第一次见姜锦莹,点头应了姜青芷后,很是不悦的斜睨姜锦莹:“你又是谁?”
姜锦莹五味成杂。
上一世,她真的是爱惨了这个男人,为了他,甘愿养外室的孩子。
如今再见,竟然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下。
不过,前世的惨死画面将她拉回现实,哼了哼,没有回答。
姜青芷适时道:“她是三妹姜锦莹,你没见过的,如今许了范家哥儿,八月二十八的好日子。”
“哦,原来是她啊,”周煊元上下打量了姜锦莹一番,一点都没给面子:“真不知父亲当时是怎么想的,定然会想要议她的亲,也幸亏不是她!”
姜锦莹气的原地爆炸:“世子爷,你这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