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忽悠我!”
殷煦嘴上这样说,可那压不住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这话要是别人说,那肯定是阿谀奉承,可从厚福嘴里说出来,就有那么几分像真的。
齐初北去了青州几个月没有回京,今日得闲抽空回了趟定远侯府。
侄子侄女看见他从青州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都欢喜的不得了。两个嫂嫂知道他回来也很高兴,赶紧吩咐厨房备菜,为齐初北洗尘。
自从齐初北跟了晏王就极少回侯府,两个嫂嫂都是年纪轻轻便孀居,他一个尚未娶妻的小叔跟两个嫂嫂一起住在侯府,难免会有诸多不便,也少不了背后有多事之人乱嚼舌根。
但是父亲和哥哥们都不在了,侯府不能只靠两个嫂嫂撑着,他总要时不时回来看看府里有什么需用。
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过了晚饭,婢女们将齐初北的侄子、侄女都带回自己的房间,两个嫂嫂和齐初北坐在厅里喝茶。
大嫂子张氏是震国公的孙女,当初以为齐初北的大哥将来可以承袭定远侯的爵位,这才下嫁齐家,没想到齐家老大战死,她也成了未亡人。
二嫂郑氏是郑御史的嫡女,为人低调和善,因为父亲是个三品小官,她丈夫又不是长子,所以侯府现在是由大嫂张氏掌家。
齐初北不回侯府,府里也就只有她妯娌二人,张氏虽然性子要强,可郑氏心细和善,两个人平时也是有商有量,共同抚育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大嫂漱过口,饮了一口菊花茶,率先开了口:“小叔甚少回府,如今你已弱冠,我和你二嫂想着你的亲事也该议了,若是公婆在,可能早就为小叔相看了合适的姑娘,如今只能是我们两个做嫂嫂的帮你张罗了。”
齐初北坐着不语,张氏以为他年轻,羞于表达,便接着道:“我娘家姨母嫁给了东昌郡王的儿子,她家中有一位年芳十六的小女儿,我和你二嫂子觉得门第也算般配,想问问你的意思。”
良久,齐初北捧着手上的茶碗,依旧没有开口。
张氏以为他是嫌弃表妹身份低了,又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开口,便道:“小叔若是不喜,嫂子再帮你相看京城的贵女就是。”
齐初北饮下一口茶,有些不确定的问:“大嫂,娶妻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么?”
张氏一怔,定远侯府是人丁不旺,但她们现在就算靠着祖上的荫封也够一家人活几辈子了,齐初北又是世袭的侯爵,将来结了婚,不愁不能开枝散叶。
所以一般的人家,侯府还真瞧不上。
张氏刚要说话,郑氏伸手按住张氏,柔声道:“小叔,可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不妨说于嫂嫂们,我们也好帮你去说亲。”
郑氏一开口,张氏才反应过来,她性子急,考虑事情片面,跟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齐初北轻轻放下茶盏,想了想才道:“多谢两位嫂嫂为初北费心,我……还没有想好。”
侯府现在外面全靠齐初北一人在撑着,两个嫂嫂自然要照顾这个小叔的意愿,所以也没再多说。
吃过了晚饭,说了会儿话,齐初北就要回晏王府去,嫂嫂们便也没有多留。
齐初北走后,张氏琢磨着齐初北那话的意思,他属意的姑娘应该身份不高,若是这样的话,那将来就算侯府有了侯夫人,也未必就能掌家。
毕竟打理一个偌大的侯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到这,她心安了不少,便关了大门安心睡觉去了。
齐初北一路走回晏王府,那日若不是厚福说不愿做妾,他还从没想过娶妻的事。
在晏王同他说厚福的事之前,在他知道厚福的伤时,他就有想过。
只是那时他想的简单,他觉得给厚福一个名份,放在侯府里养着,就像魏良娣那般,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没想到厚福竟然会拒绝,还拒绝的那样干脆。
他刚走到王府大门口,迎面走来一个蓬头垢面,衣衫有些褴褛的道士。
二人相见都是一怔,齐初北惊讶,这才半年不见,从前那个仙风道骨,风度翩翩的灵台郎如今狼狈的如同乞丐。
“你这是刚回京?”
“是呀!我有急事要见王爷。”
端木阳受殷煦的命去北疆探查北胡疫病的来源,后来因为大虞也出现了同样的疫病,他才在北疆耽搁了这么久。
因为有齐初北带着,所以不用通报,端木阳可以跟着齐初北直接进府去见晏王。
厚福给二人上了茶,站回到殷煦身边,静静听着端木阳同殷煦说起此番去北疆见到的事。
齐初北也听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上次和厚福不欢而散后,两人再也没见面,这会再见面,厚福倒没看出什么,齐初北却浑身不自在。
“齐初北!”“齐初北?”
殷煦连叫了两声,齐初北才反应过来,发现屋里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连忙起身向晏王行礼告罪。
“臣在!”
“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殷煦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让他很局促,解释道:“臣一时分神,请王爷责罚。”
“责罚就算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本王给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