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
思思听到这声音,瞬间就明了是林远来了,她轻轻唤了一声,那声音微弱得仿佛一缕即将消散的轻烟,几近于无。
“甭管他,我倒要瞧瞧这混球搞什么名堂!”
林晨霍然起身,利落地披上一件衣服,猛力推开门,怒喝道:
“林远,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院里瞎咋呼啥?”
没了那些碍眼的家伙在侧,林晨哪还会跟林远装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
“哼,你就等着哭吧,看你还能张狂到何时!”
林远冷哼一声,满脸皆是鄙夷之色。
“怎么?三弟难道对我的事洞若观火?”
林晨瞧着林远那笃定的模样,心中跟明镜一般,这仇家定然是林远给自己招惹来的。
“你自己得罪了谁,心里没点数吗?我今儿来,不过是发发善心提点你一句,别指望我会帮你半分。”
林远阴阳怪气地说着,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明明白白告诉你,那人权势遮天,莫说是你,就算再来十个你,也休想与之抗衡。
不出几日,你就得乖乖跪地求饶!”
话毕,林远耀武扬威地转身离去,那架势,摆明了是要让林晨今夜辗转难眠。
林远所言,林晨心里早就清楚得很。
那陈县令再小也是个官,自己与他向来无仇无怨,他若无事,岂会无端找自己的麻烦。
这背后若无人指使,那才是怪事!能指使县令的人,其财力与权势必然不小。
然而,林晨压根没把林远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回房,继续与美婢纵情享乐去了。
次日,晨曦初现,林远便匆匆忙忙从床上跳起,心急火燎地去找赵砺锋。
他原以为林晨此次入了局子便再无翻身之日,哪曾想这小子竟毫发未损地回来了。
林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赶忙找赵砺锋商议对策。
林远慌慌张张地将满心忧虑全盘托出,赵砺锋却眉头一挑,冷冰冰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林晨有何过节,我也不想掺和。
他此番能脱身,乃是有苏大人相助,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去蹚这趟浑水。
只要他不再对轻双有心思,我是不会找他麻烦的。
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我可不是专为你报仇而来!”
林远听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也只得陪着笑脸告退。
心中却暗自盘算起来,既然赵砺锋要等林晨和沈轻双亲近了才肯出手,那自己不妨制造些机会。
出了门,林远越想越恼。若不是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苏老爷从中作梗,再加上四姨娘全力相助,自己早就是林升荣唯一的继承人了!
路过一家成衣铺子时,林远仿佛被勾了魂一般走了进去。
老板娘见林远衣着华贵,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客官,您瞧瞧咱们这身衣裳,简直是为您精心打造,与您的气质完美匹配!
而且这衣裳用的是无色无味的染料,穿上绝无半点刺鼻之味。
只有初次染时才会上色,做成衣裳后,绝不会沾染到身上。”
“无色无味的染料?”
林远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明珠:
“这染料单卖不?拿来我瞅瞅。”
老板娘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熟练地取出一桶染料。
“老板,您这不是逗我玩嘛,这分明就是水!”
“客官,这可不是水,不信我当场染给您瞧瞧。”
说着,老板娘取来一匹白布。
“行!今儿就让我开开眼,只要效果好,价钱不成问题!”
“好嘞!”
老板娘喜笑颜开,几下功夫就将那匹白布染得绚烂夺目,拿到林远面前炫耀:
“客官,您瞧瞧这效果如何?”
“不错不错,给我来一桶。”
看着眼前的染料,林远心中已然酝酿出一个计谋。
林升荣此人,古板且严厉,身为小辈在其身旁,其余之事尚可容忍,唯独对长辈不敬乃是大忌。
倘若让他感觉被小辈戏弄,那这小辈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林远心满意足地付了钱,拎着染料,鬼鬼祟祟地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他便让房中的丫鬟去打来热水,还特意挑了个面生的丫鬟,命她将水送至林升荣的房间。
“你把这水送到我爹房间,就说是我大哥的丫鬟,是大哥见爹辛苦,特意让送来给他泡脚解乏的。”
林远凶神恶煞地瞪着丫鬟,恶狠狠地下达命令。
“可是,三公子……”
丫鬟面露难色,满心犹豫。林远在府中的恶名远扬,府里众人皆知他劣迹斑斑。
这水明明是林远准备的,却要谎称为大公子所送,其中必有阴谋。
这显然是大公子和三公子之间的争斗,自己一个小丫鬟怎愿被卷入其中。
“啰嗦什么!你瞧瞧这水有何不妥?难不成我还能坑你?”
林远见丫鬟不从,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巨大。
“要是进了我们林府还不听我的,明日我便告知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