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在老裴一边抱着裴寂软声细哄,一边冷冷射来的目光里,他只能把盛满黑色汤汁的药碗扔出门外,然后脸色阴沉的回到药庐重新为闹脾气的大少爷做能吃下的药。 他找出几百年没翻过的医术,闷在药庐里耗时足足一个下午才终于调配出味甜如蜜,一吞即入的白色药丸。 他甚至还用红色糖笔在药丸上画了两个小小的兔耳朵和一个傻透了的笑脸。 当夜他咬牙切齿的把新药奉上,眼睛都哭肿了的大少爷捏着可爱小巧的白色药丸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这才勉勉强强的吞了下去。 来日大少爷就退了烧,裴钩却病了,烧的迷迷糊糊,他偷偷跑来药庐,理直气壮的伸出手要陈大夫再给自己一颗那个甜甜的,可爱的药丸。 当时陈大夫的脸真真叫个难看,身上冒出的怨气就是鬼来了也得绕着他走。 最终,他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给了。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报应不爽啊。 报应就是裴钩吃下那颗药丸后便拉了一整晚的肚子,来日烧褪了,半条命也险些去了。 后来,裴钩有时会忍不住的怀疑,裴寂近些年变得愈发的小心眼,还格外的记仇,其实就是跟着陈大夫学的。 那些年在裴寂身上受过的憋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机会,小心眼堪比米粒的陈大夫当然不会放过,恨不得十倍百倍的通通报复在裴寂喜欢的人身上,只为自己能出一口恶气。 他老脸狞笑,眼生恶意,一手提刀一手拿药,摩拳擦掌的靠近床边,换不知情的人看了十之八九都会认为他与床上之人有着深仇大恨,不把她捅百八十个窟窿绝不罢休。 床前的裴寂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样,顿时头皮发麻,一下倾身拦在床前死活不同意他直接拿刀刮肉,拉着他苦苦求个不停。 被他几次阻拦的陈大夫失了几分耐心,高挑稀疏的白眉,眯起浑浊的老眼。 “小城主,你到底还要不要老夫救她?不救老夫可回去了,药庐一大堆事等着做呢。” 说完,他作势提起手边的药箱就要走。 “救救救,当然要救!”怕他真的离开,裴寂一把紧紧拽住他的衣袖不敢松手。 他睁着一双湿润可怜的灿光凤眸,又是试探,又是哀求,再是铁打心肠的人也得败在他可怜兮兮的漂亮脸下。 “陈伯伯,我知道你这样厉害的人,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算是我求你,你想个让她不痛的法子,不管喂迷药还是弄昏她,哪怕好受一点也行呐……” 陈大夫被他缠的不胜其烦,也懒得与他久耗,就模棱两可的随口答应了。 天真的裴寂以为他终于心软了,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便听他冷淡淡的要自己离开此屋。 “为什么我要离开?”裴寂踌躇的瞥向床上,“我想陪在这里,等到她……” 话未说完,陈大夫抱臂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补充道:“等到她一睁眼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旁边就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然后羞怒之下,不是宰了你就是她自杀?” 裴寂的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为什么她会赤身裸体?” “不脱衣,老夫怎么知道她伤了多少,又怎么给她医治上药?”陈大夫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不能理解的白痴。 “老夫是大夫,只重伤病不分男女,年纪也足以当她的爷爷,看一看自是无碍,你在旁边盯着看又算怎么一回事?”说着,陈大夫看他的眼神就逐渐不对了,“怎么,人家与你既没婚嫁,亦未定情,就想白看她的身子,你这么不要脸了?” 话音刚落,某个赤白身影便从脑中一闪而过,裴寂的脸瞬间红透,想都不想的高声反驳道:“我才不是那种庸俗肤浅的登徒子!” 下一刻,面无表情的陈大夫就瞧见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频频往某处飘去,和一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红脸蛋。 “……” 哦,原来你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兔崽子真挺不要脸啊。 直到裴寂羞涩滴水的眼神不知往自己身后飘了多少次后,陈大夫终于忍不住了,一张老脸铁青,一字一字从齿间逼出来。 “没这个意思还不快滚。” 颇为心虚的裴寂极其麻溜的滚出了屋,还把门从外往内的紧紧关上。 被赶出来的裴寂担心有不识相的奴才误闯进去,背对着站在门口不敢走开,同时不由自主的竖起耳尖窥听里面的响动。 当他听到屋里有柔软的衣物摩擦地面的婆娑声,发簪金器被人随手丢在地上砸出的清响时,裴寂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一直蔓延到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