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的游刃有余,始终嘴角含笑,对他从无一丝厌烦之色。 京娘无尽的包容,温煦的笑意便如杨柳春风轻轻拂面,涛涛浪水化在了细碎的层层波纹下。 在她春风拂水的面色里,裴寂吹毛求疵的少爷傲性竟变得温和了些,实乃惊世难见之事。 偶尔遇上裴寂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对再次串门的村户们扬了扬下巴,勉强算是打了个招呼。 哪怕他依旧不屑与他们多说半个字,一双狭长凤眸挑的比天还高,傲慢又自负,像极了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看罢,又有一个来串门的人露出震惊之态,随即喜色过甚,掉头找到外院忙碌的京娘,急迫询问她们打算何时准备成亲。 正在给新开发的菜圃锄草松土的京娘抬起头,狰狞的红疤在阳光里浮动,显得愈发夺目刺眼。 “不急。”她抹了把脸上的细汗,不甚在意的道,“再等等吧。” “还等什么呀?”拿着烟袋子的吴老三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这都过了一个多月,再等下去亲娘也要改嫁了!” 京娘放下锄头扭头看向屋里,见裴寂伸着两条长长的腿坐在炕头,正拿着她给他新编的草蚱蜢翻来覆去的看,似乎在研究这栩栩如生的小东西是怎么编织而成。 看着看着,她的嘴角便浮起一抹不自禁的暖笑。 当初她把他从村外背回来时,心里便想着这温馨的一幕。 家里养着一位柔弱不能自理的美人相公,而她在外忙着农活补贴家计,就算再忙再累也觉心甜如蜜。 “等到他心甘情愿答应与我成婚的那日。”她收起笑脸看向吴老三,很是郑重的说,“总该让他笑着与我拜天地,而不是我按着他下跪磕头。” “等到你们成婚有了娃娃生米煮成熟饭,他自然就心甘情愿了。”吴老三急的像是自己要成亲,苦口婆心的劝她,“京娘啊,不是我们催你,明年你便过了徐娘,年纪真算不得小,再不要娃娃就迟了呀!” 京娘微微蹙眉,倒是没有反驳。 “女人年纪越大越遭嫌弃,何况这小相公生得年轻漂亮,你若不尽早拿下他,指不定后面他会嫌弃你是个老女人,还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呢。” 被刺中软肋的京娘张了张嘴欲言,又迟缓的闭上。 无话可说,她只得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尖。 见她直直的站着不言不语,神色低沉,吴老三便知她心里不太痛快了,再多的劝解也不好说出来。 他猛地抽了两口手里的粗烟卷,一张苍老黝黑的脸皆是复杂。 好片响,他鼻里深呼出一口呛人的白烟,黝黑苍老的面庞沉重且复杂。 “京娘啊,这村子原本是不轻易接受外人入住的,若非当初你和那病相公被家乡流窜的土匪逼得流浪到了此处,村里人瞧你们一对患难夫妻可怜,又看你们还算年轻,想着你们能给这村子带来好处,这才组织着答应收留你们住下来。” 时隔数月有余,他突然念起了旧事,京娘不免紧张的捏了捏手里的锄把,面孔朝下嗯了一声。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她那一直病痛缠身的病鬼丈夫劳累奔波之后,到此刚住下两月不到便出了意外。 冬日夜晚一场迟来的大雪风寒竟就让他大病不起,不出半月便魂归西天,留下她一人孤零零的撑着这座破烂土房。 “这村里已是数年没有诞生过新生儿,原本陈三傻子家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咱们家家户户都盼着呢,结果一不小心孩子没了,后来那小丫头也偷摸跑了,没有熟人引路,估计她早就死在了哪座山头的旮沓里。” 说到这里,吴老三砸吧砸吧嘴里的烟卷,一张看似朴实的脸竟显得几分阴鸷,习以为常说的话更加令人寒意漫骨,细思极恐。 “这小丫头实在是不听话,若是听我们的生下四五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咱们村里谁不把她和孩子当成宝捧着,乖乖的待在村里享福难道不好?现在自己偷偷跑了出去,落得个尸首无存的下场都是自找的。” 都说死者为大,可他言谈之间皆是嘲讽与咒骂,把好好的人当只会产崽的畜牲看,京娘耷拉着一张猩红的脸,没有迎合。 “你之前那病鬼丈夫骨子弱要不起娃,如今终于有了个貌美年轻的新夫郎,现在全村就指望着你的肚子嘞,你可得争气点啊!”吴老三语重心长的说完,又大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砸吧着烟卷,用长者劝诫执拗的晚辈的语调说道:“京娘啊,三叔今日点到为止,免得你怪我人老话多,把你们小两口逼的太紧,这几日你就好好琢磨下我刚才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迎着吴老三满是期颐的目光,京娘作为晚辈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