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急诊室病房内,金名看着病床上已经入睡的女人,心疼地帮她掩了掩被角,生怕冻着了她,看着和床单差不多苍白的小脸,金名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她一定很怕冷,冷到骨头痛,该是多痛啊!想起子君质问她爹的话,金名好一阵难过,三年高中,他竟然毫无察觉她的苦,这个坚强的女孩,总是每天笑呵呵,无忧无虑的样子,他为当年自己的忽视忏悔着。
大哥大滴滴地响了,金名抬头看了看多半瓶的点滴,走出了病房。
“喂,金名啊!你在哪?”那边传来老刘头的声音。
“我在外地出差,有事吗?”金名皱了一下头,他感觉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不对吧!儿媳妇说你回咱们这来了,说接手一个案子。”
“不要听她的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金名继续周旋起来,他知道这次雷伊诺不定和爹说了什么,因为昨晚他俩已经在电话里打了一架,雷伊诺一天不干别的,专门研究他的去处,已经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的行程,正在为隐瞒她而大发雷霆呢。
“她说明天就到家,想我和你妈了,正好你做完事 顺便在家呆两天。”
果然还是杀过来了,但他心里很平静,平静到只一声,“哦,我知道了。”
说完挂了电话,急匆匆回病房了。
此时子君已经醒了,看见进来的金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金名哥,真是麻烦你,我家的事太丢人了,让你见笑了。”
“说啥话呢!丫头。”金名宠溺地看着子君,手摸了摸额头,放下心来。
“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没有啦!现在没感觉,刚才吓坏你们了吧!”
“可不是,就说你气性有多大吧!竟然吐血了。”
“是不是这就叫急火攻心?”子君轻松地开了个玩笑,眉眼间有那么一丝当年的顽皮闪过,看得金名心里酸酸的。
“以后不许这样了,他们的错,凭什么折磨自己。”
“不会啦,以后再也不会啦!”子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子君,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说来听听。”
“当然有啦,但我要保密。”子君神秘地笑了笑。
“和我还保密,你的打算看看和我的一致不。”
“金名哥,你可别在我身上做打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赶紧回北京,这些天,嫂子该惦记你了。”
一听“嫂子”二字从子君口中说出,金名脸有些不自在起来,“不会的,我是干正事。”
“金名哥,我现在挺好的,你今天就回吧!”子君又一次催促起来。
“看看,你这丫头简直卸磨杀驴啊!”金名打趣道。
“不是的,金名哥,我感激还来不及呢!真心谢谢你。”
子君一本正经起来,接着说,“相信我吧,我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了。”
“子君你听我说,和我走吧,回北京,我们从头再来,我不会扔下你不管了。”
金名的直接有些吓坏了子君,连忙说,“金名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原来咱们在霍家庄已经说好了,我们不可能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哥哥,我就是你妹妹,我们回不去了,所以就此打住。”
子君的冷静让金名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依然不放弃,继续说着。
“子君,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这么多年罪,知道你要强,但在这个地方,你永远逃不出他们的诅咒,跟我走吧,我可以不强求你的感情,但别的方面,我要照顾你。”
子君摇了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我不会跟你走了,那样,我会给你的家庭,包括你爹妈这边都会带来灾难,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倒霉鬼,在哪里都给人带来霉运。”
“不会的,我不相信那些,我的婚姻家庭我会处理,你是你,和其他人没关系,这次我一定带你走。”
看着金名坚决的态度,子君一本正经起来,“金名哥,你怎么这样执迷不悟了呢!你还是不懂我。”
“因为我懂,我才不能让你在这样下去了,沙金沟你爹那回不去了,霍家庄的火坑你想跳,我也不会允许的,你说,你去哪里,一个举目无亲的丫头,去哪让我放心。”
金名还在分析着他那一套,子君又一次把眼泪吞到肚子里,强装笑脸看着这位昔日恋人,曾一瞬间,她真有要答应的念头,可是,她不能,她不会重蹈旧辙了。
“金名哥,别说了,我真的有自己的打算,自从知道我也考上了,我就又相信了自己。”
“我说的也是这样,你可别误会我带你走,就是单纯留在我身边,哈哈,是怕我娶了你吗!”
“你敢,有伊诺嫂子,谅你也没这个胆子。”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轻松的像一对兄妹那样随便了。
“不要扯上她,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现在说你的事呢!”金名假装有些生气。
“子君,听我说,现在北京有好多成人大学,它们那里可以全职在读,也可以函授学习,边工作边完成学业,或者也可以重新参加高考,总之,北京重新上学的路子有好多 ,只要不放弃,我相信你有好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