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生死茫茫,凭谁问? 下了朝,大家都如释重负,虽然各怀心腹事,但终算松了一口气,总算大家都全身而退了。希望的虽有些失望,但希望还在;害怕的虽然知道风波还没过去,起码今儿却逃出了一劫。 唯有一个人,默默经历着山崩地裂,晴天霹雳。虽然他所闻的他还不相信,但也是骇人听闻。他杵在那儿——一直在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他耳朵里嘤嘤嗡嗡的嘈杂着,眼前人影重重叠叠,一切都是模模糊糊懵懵懂懂,他岿然不动,仿佛那一切都离他遥远,与他无关。他只在心里守住一个信念:绿玉儿不会死。绝不会死。 下朝的人一个个从他眼前经过,他木然不知自己也该退了,好在人们各怀心腹事,没人去注意他,可是当肖子武那瘦小的身影从他眼前经过的时候,记忆好想从他头脑里复苏了,他一把揪住肖子武,一双眼紧紧盯着肖子武的眼睛,盯得肖子武那双略带妩媚的眼睛不知所措,楚天河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插入肖子武的心底,让肖子武不由得发怯。 “肖子武!你说绿玉儿她——” “天河!天河,你别这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不!你告诉我,绿玉儿她没有死,是不是?快告诉我!——” “这……”肖子武心念一转,其实对于绿玉儿的死,他也是怀疑,但,刑部的陆大人都亲自查验现场和尸体,应该不会有错,所说自己推测绿玉儿怀有绝世武功,但那只是判断而已,而且,魏顺王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在暗中下手,即便绿玉儿身怀武艺,也来不及反应,就着了暗算也未可知,俗话说:明抢容易躲,暗箭最难防。绿玉儿再能,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如何能算计过这些老谋深算的人? 可是,毕竟自己没亲眼看到绿玉儿的尸体,而且,自己和楚天河也毕竟是同窗数载,在他面前,表现冷漠如何让说的过去?他可是刚救了皇上,说不定明日就飞黄腾达了呢!思想及此,于是哭丧着脸,悲戚地说道: “天河兄!先莫急,先莫急!我也是听说,听说而已——” 楚天河逼视着他,却只看见他那副无奈、忧伤、安慰的表情,却不曾听清他在说什么。因为他想听到的:“绿玉儿没有死!”这几个字,并没有有他的嘴里吐出来,其他的,对于他还有什么意义呢?他闭了一下眼睛,颓然松开揪着肖子武的手——飞身向芙蓉楼而去——肖子武跟在他后面碎步踉跄, “天河!天河兄——我陪你去——” 天河感到自己像一个游魂一样,歪斜飘荡地来到芙蓉楼前,红楼已不再,真的已不在了,它变成一棟“琼楼玉宇”,天河疑是自己错入了天界,他飘荡的进入那玉宇,满院缟素纷攘,如梨花落雪,“梨花们”见他的眼神是异样的惊慌、哀怨。收起她们的嘤嘤低泣,她们只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向里边去——里边果然是一座灵堂,香烟缭绕,纸钱、纸灰飞扬,黑漆棺椁上鲜花围绕,灵前白烛摇曳,一副挽联从舞台上垂下:素袖当风,风情袅袅玉人去,天音绕梁,良宵默默离恨声。楚天河读罢挽联如温霹雳轰然之声,大呼一声: “玉儿!扑倒至灵前——玉儿!天河回来了!你在哪里?快出来见我啊!”老鸨早闻声出来,扶住他、悲悲戚戚地道: “楚少侠您可是回来了!呜呜——玉儿为您可是受尽了委屈啊!呜呜——可怜啊!如今您们却只能阴阳两隔——” “不——玉儿她不会死的,你快别吓我,让我见见她吧!”楚天河如梦方醒的拽过老鸨, “妈妈!您快叫她来见我吧,她生了我的气,我知道,只要她肯见我,我怎样都行,只是不要这么惩罚我,我受不了啊!” “老鸨为难的哭道: “楚少侠啊!人死不能复生,您就认了命,节哀吧!呜呜呜!” “不——你骗我!让我见见她——”天河猛地推开老鸨,疯了一样的冲向棺椁——这时候,肖子武,才赶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楚兄!你要冷静啊!——”他语音未落,早被天河甩出去了,天河什么也不顾,到棺木跟前就要启棺,又有好几个身形矫健的护院上前拦住天河,老鸨晃着她身上的赘肉,呼呼直喘的上来苦劝: “少侠的心情我知道,都怪老身没有照顾好玉儿……可是你不能冲动开棺那!不吉利的啊!何况人都去了两三天了,怎会有个好颜色?少侠见了只能更伤心,玉儿爱美,不会愿意你见她那样,她只要你记住她最美的样子的。嗯——少侠,你就听老身一句劝吧!给我们姑娘留个体面吧!”老鸨几乎哀求地说。楚天河却把两臂一分,甩开上来阻拦的人,朗声说道: “我和绿玉儿两情相悦,两心相知,并不是在于外表的皮囊美丑。如今她虽去了,我总要见她最后一面,不管如何面貌,他在我心中都一样完美,请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