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苏沫和秦琛过了几天蜜里调油的日子。
苏沫就像是站在悬崖峭壁看夕阳的人。
在绝处逢生的危机感中感受美景。
珍惜每一分一秒,又患得患失。
期间蒋商联系过她几次,联系一次,她拉黑一次,他换号,她继续拉黑。
这种打着以为她好的名义恶心她的做法。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不想再跟他见面,她肯定一巴掌呼他脸上。
第四天的时候,苏沫新店开业,然后店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剪彩结束,她正在工作室里给一个漆器描金,李安过来敲响房门。
“进。”
随着苏沫话落,工作室门被推开,李安站在门口说,“师父,有两个人找你,其中一个说,是,是你爸。”
爸?
听到这个称呼,苏沫拿描金笔的手抖了下。
如果不是她做漆器多年,已经有了肌肉记忆,十有八九都出错。
下一秒,苏沫放下手里的笔起身,“人在哪儿?”
李安接话,“在接待室。”
说罢,李安又补了句,“因为之前一直没听您提起过您爸,所以我担心他跟您关系不好,没敢擅自做主把人带到您办公室。”
苏沫闻言笑着往外走。
走至门口时,苏沫脚下步子停顿,侧头看向李安说,“李安,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李安回看苏沫。
苏沫漾笑,“我最喜欢你做事有分寸。”
李安,“谢谢师父。”
苏沫话锋一转又说,“可正因为你做事有分寸,所以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犯任何低级错误,如果犯了,那就是你权衡好了利弊。”
李安脸上笑容骤僵。
苏沫伸手拍拍她手臂,潋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
李安,“……”
从工作室出来,苏沫径直走向接待室。
她这个小店是个三层楼的铺面。
顶层是她的工作室和办公区,二层是提前给其他大师傅们准备的办公室和办公区,一层是对外销售的零售区域。
接待室被安排在三楼。
接待室窗明几净,都是落地玻璃。
苏沫踩着高跟鞋往里走,余光扫向里面的人,中年男人西装革履,中年女人雍容华贵。
总结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走到门口,苏沫推门而入。
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女齐齐起身。
苏沫冷笑,“坐,喝红茶还是绿茶?”
中年男人接话,“白水就行。”
苏沫皮笑肉不笑,“好。”
苏沫话音落,过了一会儿,拿了两瓶矿泉水走过去放到两人面前。
中年男人瞧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苏沫折身走至一旁的主位,“两位找我有事?”
苏沫语气公事公办,丝毫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在里面。
既无爱,也无恨。
瞧见苏沫的态度,女人暗搓搓推了苏承德一把。
苏承德坐下,轻咳两声,“沫沫,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苏承德的话,苏沫觉得好笑。
她幻想过无数次跟苏承德碰面后他的开场白。
有打感情牌的,有强势不讲理的。
独独没想过这一种。
这是不是就叫做不走寻常路?
苏承德说完,直直看向苏沫。
苏沫红唇勾笑,说出的话戳人肺管子,“本来不知道,但是刚刚您不是自报家门了吗?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听到苏沫的话,苏承德眉峰微蹙。
看着苏承德不悦的脸,苏沫嘲弄轻笑,走到咖啡机前现做了一杯咖啡,浅抿一口,回过头靠着玻璃墙说,“两位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耐心向来有限,再加上我们的关系,我怕待会儿会给你们难堪。”
苏沫把话说得直白,不单单是苏承德,就连坐在他身侧的女人脸色都红一阵白一阵。
女人深吸一口气,显然要动怒,被苏承德一把拦下。
瞧着两人的动作,苏沫觉得好笑,她再次低头喝咖啡,苏承德俨然一副慈父派头开口,“沫沫,我知道你对我心里有怨气,是我这些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怨恨我,我不怪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血浓于水,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