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的手并没有松开。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
墨寒炫点点头,以一种很强势的姿势将秦之颜打横抱起朝着暗处而去。
而叶云溪则被暗卫拎在手里。
周围视线并不好,山路也极难走,可墨寒炫的速度并没有多少停滞。
就算是他武功再高,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里,也绝对不可能做到如履平地的程度。
显然墨寒炫详细的了解过鬼王寨的地貌以及山中布防。
原来在奉旨剿匪之前,他早就已经盯上了鬼王寨。
秦之颜忽地有些心惊,对这个男人的抵触更甚。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明显,墨寒炫低头看了她一眼,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扬。
“冷?”
秦之颜慌忙摇头。
“还好。”
“快到了。”
墨寒炫回了一句,腰间的手紧了紧,再未开口。
一片死寂的荒林中,陈珂守在马车前。
听到动静后立刻迎了上来,却在看到暗卫扔在地上的叶云溪后咦了一声。
“怎么带回来个女人?”
秦之颜心中一动,看来墨寒炫亲自冒险上鬼王寨是为了找一个男人。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睛,在枯草般的头发里,异常明亮。
会是那个人吗?
她正晃神,腰间托着的力度忽然松了,陡然下坠的趋势让她本能地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墨寒炫没防备,被她的手腕压着低下了头,正好亲在了秦之颜白皙的眉心,还发出了吧唧一声响。
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在并不算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尤为的响亮。
陈珂和暗卫全都呆在原地,随后同时举手一边挠头一边背过身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秦之颜捂着额头迅速跳开,又用手背连续擦了好几下。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顿觉尴尬,眼神慌乱的没敢去看墨寒炫的脸色,低咳一声走到了叶云溪的面前蹲下身。
“叶姑娘,你家住哪里?夜路难走,我们先送你回去。”
叶云溪拍拍身上的枯草叶站起来冲着秦之颜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郡王妃搭救之恩,我会报答你的。”
她说完就准备离开。
墨寒炫冷冷开口,“本王准你走了吗?”
他一出声,暗卫和陈珂立刻一左一右侧身拦在了前面。
叶云溪攥紧小手,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墨寒炫。
“郡王爷如果要问机关术的事,恕我无可奉告。我的命是你们救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在云国,机关术的使用并未被朝廷推广,千年传承下来,精通此道的人更是寥寥。
不过,前世墨寒炫在北境的那两年,是靠着机关术才拦下了来势汹汹的蛮夷大军,守住了一十八座城池的安稳。
至于后来顾彦昭登基后机关术有没有被大范围运用在战场,秦之颜不得而知。
但现在,没搞清楚叶云溪是不是叶沉的幺女之前,她不能死在墨寒炫的手上。
“王爷,既然叶姑娘有难言之隐,我们就不必强求了。”
她说着又看向叶云溪。
“叶姑娘不愿与我们同行,就此别过。”
陈珂和暗卫看了看秦之颜,又同时看向墨寒炫。
气氛僵持片刻,墨寒炫点了下头。
陈珂和暗卫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叶云溪看了秦之颜一眼,匆匆离开。
回王府的路上,墨寒炫的脸色一直很沉,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几乎全程落在她的身上,让秦之颜想装睡都装不了。
累了一天,又是爬山又是逃命,晚上吃饭才吃了两口菜叶子,她有点扛不住了,伸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了吹,凑着火光将袖子高高撸起。
“王爷,臣妾没有失身。”
墨寒炫看着她那条白嫩嫩的胳膊,差点吐血。
这女人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交代了最关键的信息,秦之颜又将火折子摁灭,人也比刚刚放松了一些,脊背靠在车厢上,继续交代。
“梧桐街的那三间铺子,是臣妾放出去的消息。姑母疏于管理,被人钻了空子,竟然私囤了生铁,若是此事被有心之人挖到,王爷处境堪忧。”
……
沉默震耳欲聋。
……
“送去军营的信,是臣妾左手写的。”
……
沉默继续震耳欲聋。
秦之颜的好脾气也快用光了。
“臣妾只是自保,也没有损害王爷的名声。被劫只是意外,劳王爷亲自相救,之颜会铭记于心。”
这话多少有些冲了。
果然,她刚说完下巴就被不轻不重地捏住。
“你知不知道会死人的。”
车帘泄进来的月光照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秦之颜从那双墨色的瞳孔中,读不出多余的情绪。
若她出了意外,无论是死亦或者被人凌辱,对于墨寒炫来说,都是一辈子洗刷不掉的耻辱。
秦之颜轻轻挣开。
“臣妾下次会注意。”
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