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变化的时候,你已经受到了秩序的影响……”
弥罗透过眼前的度厄真君,看到某位重迭在一起的邪神,那是无数个体,无数意识,无数力量的集合体,但此刻这个邪神大半的能量都陷入了沉寂,唯有一点灵光在闪烁。
当然,此刻闪烁的灵光也是出现片刻的呆滞,弥罗明白,则是为数不多挣脱束缚的邪神意识,也正是因为其少量,且在秩序之中活动,才会有较为明显的自我意识,他有些奇怪道:“你明明已经生出了智慧和想法,为何还会想要回归混沌,于你而言,那也是死亡才对。”
“虽然我是因为你封锁宇宙,固定秩序才诞生,借着那名为度厄真君的记忆和些许力量才能够彻底显化,但于我而言混沌才永恒的宁静,你的秩序带来的所谓正确,于我等而言不过是疾病而已,唯有万物回归混沌,我等才能回归平静……”
邪神的意思通过诸多“度厄真君”的话语传出,他看着弥罗冷声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此刻的想法,或许再过一会儿,我就不这么想了。”
对于邪神的回答,弥罗并没有在意,他反问道:“你此刻的本质说白了是邪神的一点念头,借着度厄真君的力量和记忆为载体,以我的杂念为根基,显化而出,追寻最初,你的存在确实没有意义。若是以魔道而言,你不过是假他人之乐事,自在游戏的他化自在天人而已。”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我的本质无根无本,只能依靠你们的记忆和情感显化,只是我比你们所谓的他化自在天人要厉害一些,能够感知到你的情绪变化,能够映照出你的情感。所以你承认吧,此刻的你同样心思驳杂,你想要逃离,你想要离开,你畏惧牺牲,你已经猜到了那个可以拯救一切的可能性。”
一位“度厄真君”上前,嗤笑道:“但你不敢,你畏惧,你害怕,你很清楚,你一旦牺牲了,谁都救不了你……”
“所以,你也认为我有可能吗?”
弥罗明知道眼前这人本质上是邪神的一点力量,依托度厄真君的记忆和自己的心思杂念成型,所思所想,都是受到度厄真君和自己记忆和思考方式的局限,但面对这最后的时刻,弥罗还是忍不住向他询问。
惊讶于弥罗的问话,却又感觉好笑的邪神,丝毫不给面子,上百位“度厄真君”同时笑得前俯后仰,指着弥罗笑骂道:“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向我们借取力量吗?那么,我们给你,都给你,我们都认为你的牺牲能够拯救众生,你的牺牲能够让所有人活过来。”
“这样吗?”
弥罗闻言,宛如昔日凡人一般,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布满裂缝的镜面。
见到这一幕,邪神反而坐不住了,他的本质,度厄的记忆,都是让一位位“度厄真君”腾空而起,向着弥罗扑来,嘴里怒骂道:“你疯了吗?你以为自己的牺牲真的能够拯救宇宙,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傻子,你还真相信邪神的话语,现在你该做的是带着所有的信息离开!”
“弥罗,不可莽撞啊!”
听着一声声劝解和咒骂结合在一起的声响,弥罗轻笑出声:“你说的很对,我的道路,我的性格,我的道果,注定了在承担起这份责任的时候,我就放不下。我也清楚,你此刻说的所有话,都是在扰乱我的心神,想要让我在置换的时候生出些许恐惧,些许疑惑,些许担忧,让我彻底失败,但正如帝君等人能够舍弃自我意识,在舍弃道果神通,我一样可以让置换自动完成。”
话语落下,脚下霞光涌动,脑后光轮高悬,绽放百千万亿华彩,将所有的“度厄真君”扫开。
同时,弥罗看着双手之中的宇宙信息,莫名地回忆起昔日在太虚幻境之中,自己第一次成为帝君,第一次记录众生时候的场景,当时诸多修士询问弥罗能否记得他们。
‘当时,他们领头人之一的石道人是怎么问我来着?对了,是请您不要忘记我等,不要忘记我等天地,我希望千百万亿年之后,您依旧记得,有那么一个天地,有那么一方人。那我的回答是什么来着?我记得应该是我不能给你绝对的保证,我只能告诉你,除非我道心偏移,否则此方太虚幻境,你等芸芸众生,都将和这万千金灯一体,哪怕我真的忘记了某人,看到上面的纹路,我也会想起来。这也是我为你等绘画的原因之一,功德不变,纹路不改,我亦不忘。’
弥罗心中突然闪过一点念头,而后笑道:“只可惜,现在我应该是记不得了,那么这一次,换你们记我可好……”
弥罗身体缓缓向后倒去,带着手中的宇宙信息,落入镜面之中。
刹那间镜光转动,万象更替。
层层迭迭的乳白色愿力从镜面之上蒸腾而起,内里有着万千流光上下飞舞,这些流光每一点都要比流萤更加脆弱,光辉也是比萤火还要暗淡。
但愿力之中的流光实在是太多了,百千万亿的流光汇聚在一起,不断极速奔流,渐渐的,一点点流光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纤细宛如发丝一样的光带,每一条光带的内部都是记录着一个生灵的一生!
他们的记忆或许不够精彩,绽放出的光辉也不够明亮,但无论是耀眼,还是暗淡,无论是璀璨,还是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