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下颌猛地被钳住,季凉月藏着冷怒的眸子逼近:“你在故意激怒本督?”
“我没有!”于妧妧吃痛,拧起眉来:“墨言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呵”季凉月冷笑一声,寒眸冷凝,犹如浓墨晕染,松开她的下颌,挑唇问:“给本督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他以本督自称,疏离之意明显。
于妧妧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怒火,解释道:“我有些事或许需要墨言帮忙,我相信你留着他也定然有用,既然如此,何不多留一段时间?”
“你有何事,非要找他帮忙?”难道区区一个阶下囚能办到的事,他做不到吗?
“如果我不说原因,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上,留他一命吗?”于妧妧抬眸凝视着他的眼睛:“非杀不可吗?”
语落,她垂下眸子,遮住眼底浮起的薄雾,唇瓣蠕动半天,才再次问道:“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
季凉月心弦一颤,眼底的冰冷渐缓。
“你还记得,是本督的妻子,那为何不肯相信本督?”他心中仍有气,气她的不信任。
其实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何曾真正拒绝过?
即便表面
拒绝,转身也定然妥协。
他薄唇轻抿,心底浮起一阵委屈,面上却仍旧冷漠如初,审视着她的反应。
却还是让他失望了。
于妧妧只是垂着头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固执又冷淡,仿佛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她一般,沉默的不发一言。
季凉月心里堵了口气,起身越过她就朝外走去。
却在即将踏出门槛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冷漠的语气掩不住妥协:“本督可以不杀他,前提是你不准再去看他。”
否则,他只怕忍不住。
于妧妧一怔,倏尔回头,却见他已经走远,只剩下冷风传堂而过,吹的人愈发清醒。
这天之后,季凉月如同消失了一般,数日不曾出现。
但于妧妧知道,他每天都回府,只是一直对她避而不见,而她也没有主动去找他,两人莫名陷入了冷战。
这天,于妧妧正坐在软塌上研究情蛊的药效,表情一片凝重。
情蛊,顾名思义是让人生情的蛊虫,母蛊种在控制者身上,子蛊种在受控者身上,如此,受控者便会无可救药的爱上控制者,药石无医。
情蛊对人的健康并无损害,除了会让受控者爱上控制者外,并
无其他损害。
但只此一点,便已经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而她的情况,要更特殊一点。
若她猜的不错,她的身体里同时被种入了母蛊和子蛊,两蛊本是互相吸引,然一旦种进一人体内,则会相互排斥,直到一方将另一方完全吞噬为止。
在它们相互吞噬的过程中,中蛊人会经历极其漫长的痛苦,且寿命锐减,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也开始羸弱不堪,直到损耗殆尽而亡。
而两蛊相互吞噬的时间,短则一年,多则三年。
更多不幸中蛊的人,甚至连半年都熬不住,便受不了蛊虫的折磨,选择自尽。
于妧妧凝眸看着手里的医书,心越来越沉。
一旁的婢鸢观察着于妧妧脸上的表情,好几次欲言又止。
忍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上前对着于妧妧说道:“王妃,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于妧妧的沉思被打断,下意识抬头。
婢鸢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哎呦我的王妃,您怎么还这么坐的住,主上已经有多久没有进过您的屋了,难道您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于妧妧闻言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暗淡,不在意地垂
眸:“我又没拦着他,他自己不想来,我难道还能把他绑来不成?”
“您要肯就好了,主上说不准巴不得您这么做呢。”婢鸢忍不住小声嘀咕。
于妧妧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婢鸢身体一僵,轻咳一声后正色道:“奴婢是说,您和主上现在是夫妻,难不成您打算真的一辈子都不理主上了?”
“而且奴婢听说”
“你听说什么?”于妧妧干脆放下医书,撑着下颌看她。
婢鸢小心的瞧了眼门外,确定没人后才接着说道:“而且奴婢听说,那天厨房的事后,聂婆婆被主上禁足了,直到昨晚才放出来。”
“府里人都说,聂婆婆之所以在府里如此跋扈,不仅是因为她是主上的奶娘,更因为当年太子府满门抄斩,下人死的死逃的逃,唯有聂婆婆忠心护主,始终未曾离开。”
“与这份恩情相比,当日厨房的事实在是不值一提,可主上都为了您责罚了聂婆婆,可见对您的珍视。”
于妧妧闻言忍不住失笑:“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且不论这事真假,单看她对聂婆婆的观察,也不像那种仁义忠厚,忠心护主
之人。
“府里的下人传的啊?”婢鸢说完,感觉有些儿戏,又补充道:“不过看主上对聂婆婆的重视程度,奴婢猜想此事应该八九不离十。”
“有的时候,真相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旁人无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