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这时,门外传来婢鸢的声音:“王妃,您休息了吗?”
“没有,进来吧。”于妧妧一怔,开口让她进来。
原以为她是唤她用膳,却没想到婢鸢手里竟拿着一张字条,有些遮掩的交到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于妧妧扫了眼手里的字条,并未打开。
婢鸢压低了声音:“回王妃,奴婢不知,今早奴婢刚一出门就被一小厮塞了进来,还指明要交给您。”
指明要交给她?
于妧妧一瞬间便想到了于蓁蓁,垂眸打开纸条,却发现并不是于蓁蓁的字体,抿唇看完上面的内容,她忍不住微蹙了蹙眉。
“王妃,是出了什么事吗?”婢鸢看着于妧妧,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
于妧妧摇了摇头,没有跟她说纸条上的内容,只瞧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随即猛地起身朝外走去。
婢鸢一头雾水的在后面追问:“小姐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我去见一个人,你在做出我在院里休息的假象,若是有人过来,便统统以我睡下为由挡回去。”于妧妧闻言驻足,偏头嘱咐了一句。
“那若是主上来了呢?”
“他今晚不回来。”那男人
早上走的时候黑着张脸,她故意在雪地挨冻都没让他心疼,怎么可能晚上就回来了?
不仅今晚不会回来,于妧妧估计这段时间他八成都不会理睬她了。
语落,于妧妧没再理会婢鸢,快步朝菡萏院外走去,一路来到地牢门口,想到纸条上的内容,脸色始终紧绷着。
“属下见过王妃。”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于妧妧,立刻恭敬的朝她行礼。
于妧妧抿唇看着侍卫,神色淡漠的开口说道:“夫君让我在府里逛逛,我看这里好像是座地牢,便好奇过来想要进去看看。”
“这个”
于妧妧说明了来意,守在门口的守卫却心慌了一瞬,才缓慢答道:“回禀王妃,地牢之内血腥潮湿,怕是会污了您的裙子,您还是回去的好,倘若真的想要逛地牢,您去求主上便是。”
“你觉得我在撒谎?”于妧妧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闻言立刻沉下脸盯着他。
守门的侍卫脸上一慌,连忙否认:“王妃饶命,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把路给我让开!”于妧妧冷了脸。
在大月,私设地牢是灭九族的大罪,唯有季凉月一人例外。
他身为良
人司都督,本就执掌刑狱,这算是他自己势力范围之内的事,再者良人司都督本身便有私设地牢的特权。
毕竟,有些不方便囚在良人司和天牢的特殊犯人,总要有个去处。
但于妧妧相信,凭季凉月那人的心思缜密,这地牢也定然是做了手脚,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两名侍卫见于妧妧动了怒,没敢再阻拦,迟疑了一瞬,便将人放了进去。
经过了厨房一事,谁都知道这位刚进门的王妃再主上心中地位不低,而守门的侍卫本是从暗卫营里挑选出来的,更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内幕。
既如此,如何还敢对于妧妧不敬。
“王妃,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了,属下去走廊外守着,有事您尽管吩咐。”侍卫将于妧妧领到关押的牢房,恭敬的说道。
“好,辛苦你了。”于妧妧点了点头,给他塞了点银子,便抬步朝前走去。
她因为字条的事心中慌乱,一心想来见传给她字条之人,却忘了这凉王府中遍布季凉月的眼线,她使得障眼法根本瞒不过他。
所以,几乎是在她踏进地牢的瞬间,在书房的季凉月就收到了消息。
他看着跪在身前的侍卫,
微沉了眸:“你说王妃去了地牢?”
“是。”侍卫恭敬的点头,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她去地牢见了何人,说了些什么?”季凉月眯眸,语气淡漠的问了一句,让人听不出情绪。
“王妃见的是刚刚关进来的吴越太子。”说完,侍卫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王妃与他谈话时,不许属下靠近,是以对两人的谈话无从得知。”
跪在地上的侍卫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心里直打鼓。
王妃深夜独自去地牢见一男子,还不许人靠近,那吴越太子模样又生的俊俏,任谁都会想歪。
就是不知道主上是何反应了。
书房里静了一瞬。
半晌,季凉月漠然开口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提心吊胆了半天的侍卫闻言骤然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退下。
季凉月坐在光线明灭的桌案前,深邃的眸底犹如旋涡般,翻涌着危险又致命的气息。
地牢里。
于妧妧在看清牢房里关押的人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吴越太子?”
他不是关在天牢里吗?
“这件事除了九千岁,谁还有胆子和能力做?”似是看出她的震惊
,墨言开口解释了一句。
于妧妧怔了一瞬,随即了然。
但她今日来并不是关心他是怎么从天牢跑到凉王府地牢的,而是:“你字条里说的变天,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