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气笑:“张管事,你还记得这府里的主子是谁吗?”
“王妃这话说的,这府里的主子自然是您,只是唐姑娘毕竟身份尊贵,不容有失,前日又刚受了重伤,这才紧着她来,王妃宽容大度,定然是不会跟她一个病人计较的。”
张管事绵里藏针,分明在讽刺她小题大做,没有容人之量。
于妧妧冷眼看着他,语声骤沉:“张管事这是在说本妃气度狭小了?”
“老奴不敢。”张管事话虽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诚意,摆明了是做样子敷衍。
“张管事说的不错,本妃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气度,这府中的规矩看着尤为不顺眼,确实要改改了。”于妧妧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管事,眸底含霜:“张管事在府中这么多年,仍不懂得主次尊卑,便从你开始第一个立规矩吧。”
张管事闻言一怔,随即脸色大变:“王妃息怒,老奴也是为了侯府着想,唐姑娘对主上而言与旁人不同,老奴自是优待两分,何错之有。”
“唐姑娘对夫君有恩,优待两分没错,但优待到连我这个主母都要排在后面的地步,就是大错特错。”于妧妧绷着脸,
眼底跳跃着怒火。
“王妃息怒,即便是主上在此,也是处处以唐姑娘为先,可见对其重视,不过一顿饭食而已,王妃何必斤斤计较?”季凉月平时不怎么管理内务,也不时常在府里,导致每次唐茗过来都作威作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府里的女主子一般。
是以等如今于妧妧嫁进来,下人还像往常一样凡事以唐茗为先,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尤其是某些本就存了心思攀权附势想要往上爬的人。
“一顿饭食本妃可以不计较,那是不是明天她想要执掌府中中馈,本妃还要不计较?”于妧妧冷声质问。
“王妃多虑了,唐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张管事下意识为唐茗辩解。
于妧妧眸色沉沉的盯着他,知道这人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干脆冷声命令:“张管事不顾尊卑,怠慢主子,罚跪在院子里思过,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同罪论处。”
“王妃您不能这么冤枉老奴,老奴只是心疼唐姑娘受伤,这才偏袒几分,您这般责罚老奴,若是让主上知道,也不会同意的。”张管事在府中伺候多年,受罚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的
出来,怎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刚过门的女人责罚?
他挺直背脊不肯下跪,抬着下巴和于妧妧对峙。
于妧妧挑了挑眉,忽而笑问:“张管事这是要抗命?”
“王妃便是要惩罚老奴,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唐姑娘一事上,老奴不认为自己有错,也绝不认错。”张管事被于妧妧激起心火,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放肆,你这是跟王妃说话的态度吗?”小禾在于妧妧身后气的脸颊通红,闻言忍无可忍的呵斥道。
不过是伺候主子的奴才,有什么资格越俎代庖心疼主子,更何况还是一个不懂礼数的客居小姐?
更甚至,主子责罚竟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的顶撞,简直闻所未闻。
可惜小禾人微言轻,张管事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于妧妧看出张管事今日是故意和自己杠上了,她微侧了侧头扫了眼从厨房里探出来的一双双视线,眼底忽而划过一抹冷意。
既然这位张管事如此不识好歹,就别怪她杀鸡儆猴了。
“初四!”她冷喝了一声,微眯起了眼睛:“对付犯了错不服管教的下人,该当如何?”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包括厨房里的众
人都惊了一瞬。
初四是谁?
那可是主上的贴身暗卫,身份地位和他们云泥之别,即便知道他身有缺陷,也无人敢有半分不敬。
他们这些人虽然和唤季凉月主上,但做的也不过是伺候人的活计,随时可以被抛弃替换,和暗卫远远无法相比。
这位刚进门的王妃,难不成真能使唤的动初四?
若是如此,他们从今以后可要小心伺候了。
张管事闻言也是一愣,没想到于妧妧竟会叫出初四的名号,心弦忍不住一颤,随即又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他可不认为一个刚进门女人有本事命令的动初四,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张管事丝毫不慌,身体站的笔直,脸上没有丝毫惧意,等着看于妧妧打脸。
然而下一瞬,一股剧痛猛地从膝弯处传来,张管事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失去支撑地朝着地上跪去。
“啊——”
他捂着自己剧痛的双膝,表情狰狞的看向来人。
刚一抬眼,就见初四冷漠的站在身前,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声音死板又漠然:“以下犯上者,斩。”
张管事脸色骤然一变。
他可以将没有丝毫根基刚进门的于妧妧不放在眼里,却没胆子在初四面前放肆,要知道初四要杀他,甚至都不需要主上首肯,便可随意处置。
他这下真的慌了,任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初四会听从于妧妧的命令,回过神来再也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连忙忍着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