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仍旧冷着一张脸,虽然了解了季凉月的为难,却并不能完全原谅他,脸色仍旧难看。
季凉月知道她心里有气,也不计较她言语里的夹枪带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道:“别闹,你明知我心里是如何想的,非要那话激我是不是?”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于妧妧垂眸,表情冷淡。
不管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御花园中季凉月忽视她的一幕,始终是扎在她心底的刺,无法谅解。
季凉月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沉默了好半晌。
有些事他本不欲多说,但如今看来,若是不说,只怕日后他与妧妧之间当真会因此生出隔阂,这是他万万不愿看到,也决不允许的。
他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看着于妧妧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忌惮和认真:“非要这么追根究底?”
“你可以不说。”于妧妧垂了垂眸子。
她知道季凉月没有全部说出实情,他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如果只是救命之恩,绝不至于让他如此掣肘,重视到连她都可以暂时忽视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唐茗是他放在心上的女人,要么,就是有让他
绝对忌惮,不得不紧张的理由。
季凉月无奈的笑了笑:“你总是这么聪慧,让我想偶尔欺瞒一回都不行。”
他原本不想告诉她这些事,但如今看来,若是再不说,她的心里便会扎下一根刺,有些矛盾若是不及时解开,即使将来能够解释清楚,也必然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他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多了几分凝重:“星月山庄的庄主性格诡谲,极为宠爱唐茗,若是唐茗出了什么差错,他必不会善罢甘休,本督现在还无法完全控制星月山庄,一旦惹火他,后果不堪设想。”
倒不是说星月山庄多么强大,而是一手蛊毒比之苗族更加变幻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当时看到唐茗落水,你才会那么紧张?”于妧妧被这个理由暂时说服,脸色缓和了些许。
季凉月见状,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其一是为凉王府,其二则是为你,不论是哪个,本督都赌不起。”
一旦出事,若是唐庄主把怒火撒在凉王府上,他尚可以抵挡一二,凭凉王府的实力,倒不必忧心。
怕只怕,唐茗借题发挥将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倒时候
她被星月山庄记恨在心,他该如何护她?
唐茗对他的心思如此明显,以她的性格,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于妧妧这下知道了原委,知道自己冤枉了他,虽然心里还有些委屈,脸色却完全软了下来。
季凉月把玩着她垂在枕上的青丝,淡笑道:“她这次是偷跑出来的,等宫宴结束,我便送她回去。”
“不过在此之前,你切记不可与本督太过亲近,若非必要,尽量不要和她发生冲突,她擅毒,你要多加提防。”说到这里,季凉月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们二人本是新婚,正该如胶似漆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有这场飞来横祸。
至多半年,半年后,星月山庄再也不会成为他的威胁,更无法动她一根汗毛,到那时他便不必再如此小心谨慎了。
于妧妧沉思着点头:“我明白了。”
若当真如他所说,这个唐茗当真危险,她是该有所提防。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响,随即响起太监的提醒声:“启禀九千岁,宫宴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开始了,奴才前来提醒您一声,该早做准备了。”
“本
督知道了。”
内监闻声退下,悄无声息。
于妧妧见状就要挣开他起身,却不想身子刚动,就被再次桎梏住。
她无语的抬眸看着他:“又怎么了?”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还不让她起身?
“本督的事是解释清楚了,不过夫人的好像还没有。”季凉月说着,眼底的笑意渐凉,眯眸看着她。
于妧妧身体下意识一僵,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赌气,故意在回廊里冻了两个时辰的事。
现在想来,实在蠢的厉害,心虚的对上他的眸子:“咳我也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还不行?”
“不是故意的?”季凉月挑眉,似笑非笑。
他看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有半点不如意就折腾自己惹他心疼。
于妧妧无法否认自己当时确实是有这个心思,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是确实的心寒。
她看着季凉月温柔的眸子,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愧疚,忍不住埋首在他颈间道:“对不起,是我不够信任你,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心生猜忌,以后不会了。”
不管是白樱公主的事,还是今天的事,说白了都是因为不信任,才会产生这么多
矛盾。
于妧妧极少有这样撒娇的时候,季凉月原本铁了心想要教训她一顿的想法,在她突来的撒娇中寸寸软化,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头发,轻笑道:“无妨,你有一生的时间来慢慢习惯信任我,不必心急。”
于妧妧哑然失笑,像突然被喂了一颗糖,浑身都甜丝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