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你不要太过分!”于筱筱声调猛地拔高。
“别那么大声,我听的见!”于妧妧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耳朵,沉着嗓音警告道:“于筱筱,我劝你这两天还是消停点,若是再弄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我可不会再那么轻易放过你。
到时,就算是有三皇子帮你担着,也无济于事。”
于妧妧知道虽然话这么说了,但于筱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也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只是警告一句,转身便回了水榭。
于筱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怨毒如有实质般从眼眶里渗透出来,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她眼底的戾气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甚至隐约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不是要成婚吗?
据说九千岁还准备了十里红妆,她还真是忍不住期待了呢。
想起刚才在大厅和父母亲商议的婚礼仪程,于筱筱眸色越来越深,朝于妧妧离开的方向倨傲的抬了抬下巴,转身朝她未出阁时住的房间走去。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大婚这天,于妧妧天没亮就被婢鸢从被窝里拽了起来,梳妆打扮直到天亮才手忙脚乱的收尾。
因为有十
里红妆,所以接亲的时间比正常的时间都要早上许多,也更加紧迫。
几乎是于妧妧这边刚收拾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喜娘满脸笑意的推开房门,满身喜气的道:“新娘子快准备好,新郎来接亲啦。”
婢鸢吓了一跳,连忙将红盖头给于妧妧盖上,随后将人交给喜娘,由喜娘扶着交给等在院门口的季凉月,再由季凉月带着她向父母亲辞别,接亲仪程才算结束。
喜娘将于妧妧扶出门交给季凉月,将季凉月身上挂着的红绸和于妧妧喜服上垂下的红绸系到一起,高声笑道:“打个同心结,愿二位新人今后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于妧妧盖着盖头看不到季凉月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自头顶传出的阵阵低沉的笑意。
那笑意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直让人面红耳赤。
于妧妧趁着众人不注意,狠狠的掐了他的胳膊一把,随即就听那笑声愈发肆意张狂了。
于妧妧:“”
两人一路来到前厅,该到新人跟父母辞别的时候了,然而刚走过内院转角,却见季凉月不知为何忽然停住了脚步。
就连周围的人声都静默了
一瞬,微微低了下去。
于妧妧直觉察觉到不对,盖头下的秀眉微微蹙紧,低声询问身侧的季凉月:“怎么不走了?”
她盖着喜帕除了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什么也看不见,跟瞎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无事。”季凉月低声回了一句,语气分明凉薄了几分。
然而不等于妧妧反应过来,身体便骤然腾空,被一双铁臂牢牢的抱进怀里。
于妧妧毫无防备,忍不住低呼一声,手臂下意识揽住男人的脖颈维持平衡,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他已经抬步朝前走去。
他这一走,于妧妧才发现不对劲,原本应该平坦通畅的小路,不知何时被撒上许多五谷杂粮,竟一路蔓延到前厅门口。
她今日穿的喜鞋十分精致,精致到连路都要勉强才能走稳,若是踩在这一层层的谷粒上面,会出现什么样的窘况可想而知。
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于妧妧动动脑袋都知道是于筱筱那个蠢货想的。
没想到她昨晚都警告她了,她还是这般不管不顾,在她的婚礼上若闹了笑话出来,她身为她的嫡姐,难道脸上就会有光不成?
于妧妧气的要死
,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掀了盖头将她揪过来大骂一顿。
季凉月察觉到她的怒气,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淡声安慰:“大喜的日子,不许生气。”
听到他的话,于妧妧心里的怒气才稍稍散了些许。
于筱筱跟送亲的宾客站在一起,好端端的看着热闹,心里等着看于妧妧的笑话,却没想到九千岁竟会不顾礼法,径自将她抱了起来,脚步平稳的踩在谷粒上,连晃也不晃一下地走了过来。
顿时气的指甲都差点被她掰折了。
昨晚她故意吗,磨着母亲今天给于妧妧上点眼药,拉着父亲探讨接亲仪程,故意在拜别父母前加了这么一项,就是为了让于妧妧在众人面前出丑。
做法虽然幼稚了点,好歹能让她出一口恶气。
却怎么也没料到,堂堂九千岁会屈尊降贵,在这么重要的仪程上抱着她过去。
这简直就像在打她的脸。
她看着走过来的两人,眼底的愤恨不甘几乎快要遮掩不住的涌出眼眶,而季凉月小心翼翼护着于妧妧的动作,更是犹如在她心上扎了狠狠的一刀。
她想起自己当初嫁入三皇子府的情景,和今日于妧妧的婚
礼相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遑论当时三皇子连她的手都不愿牵,素来冷漠如冰的九千岁,却肯为于妧妧屈尊降贵到如此地步。
于筱筱目光冷冷的落在盖着喜帕的于妧妧身上,丝丝缕缕的恨意自眼底渗透出来。
却猝然间,对上季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