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一股劲力推开,紧接着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冲了进来,在于妧妧身前稳稳停住,恭敬的跪了下去:“见过三小姐。”
于妧妧黑着脸看着忽然闯进来的初四,抿唇没有说话。
初三紧跟着追了进来,见到是初四后也跟着冷了脸,不等于妧妧开口,便上前斥责道:“初四你放肆,主上刚走一天,你就连进屋敲门的规矩都忘了是吧?”还是闯三小姐的房间。
这莽莽撞撞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掉,要是让主上知道这事,有他的好果子吃。
初四茫然的抬头看了初三一眼,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随即注意到初三脸上的表情,仿佛才想起自己这么闯进来有些不妥一般,身体犹如残影般迅速退了出去,瞬带将房门合上。
在门外顿了三秒,才重新敲门。
“咚咚咚。”
于妧妧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哭笑不得的开口:“进来。”
季凉月这位奇葩暗卫,脑回路非常人可比,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初四这才推门走进来,重新跪在地上,这回记得率先开口道歉:“初四一时情急,三小姐恕罪。”
“嗯,说吧,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被他这么一打扰,于妧妧的情绪倒是好了许多,抬了抬精致的眉眼,看着他问道。
她也想通了,苗寨虽然凶险,但季凉月也不是吃素的,未必就会受伤,她何必杞人忧天呢。
初四闻言抬头,顾忌的看了眼婢鸢和初三,没有说话。
于妧妧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挑了挑眉:“婢鸢是我的亲信,初三曾是季公公的贴身暗卫,这两人都绝对信得过,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然而,初四抿了抿唇,仍旧没有说话。
他的思维简单粗暴,初三虽曾是主上的贴身暗卫,但现在毕竟已经不在凉王府,他虽信任他,但这件事干系实在重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除了自己和主上吩咐的三小姐,他不能信任任何人。
至于婢鸢,在他眼里就更是外人了,他不可能信任。
于妧妧见状挑了挑眉,她知道平常初三和初四的关系很好,两人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现在初四连初三都防着,说明这件事干系实在重大。
他性格简单,不会遮掩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于妧妧和初三一眼就看了出来,齐齐拧眉。
“三小姐,初三暂且告退。”初三最擅察言观
色,虽然心中担忧,但规矩还是懂的,当即拽着婢鸢就出了门,在外面守着。
人走没了,于妧妧看着初四重复问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初四点头,只是从袖口里拿出两件物什,交到于妧妧的手里,表情凝重的说道:“这是主上暗卫营的身份玉佩,和凉王府调军的兵符,主上让属下交给您,请您务必妥善保管。”
什么?!
于妧妧一愣,随即大惊。
暗卫营的玉佩和调军的兵符?
这些东西可谓说是季凉月的全部身家,怪不得初四连初三都防着,如此巨大的诱惑,这天下有哪个人能抵挡的住?
可季凉月将这些东西交给她保管是什么意思?
难道
于妧妧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他料定这次苗寨一行会危及性命,所以才提前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她,让她替他保管,以免到时真的出事京中乱成一团。
砰——
茶盏被扫落在地。
于妧妧眼底蹿上一抹猩红,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和兵符,盯着初四颤声质问:“他还交代你什么了?”
“主上交代,若是他没能回来,让暗卫营听从您的排遣,助您平定动乱,管制军营。
”初四的声音平静到冷漠。
“还有吗?”
“还有一旦情况失控,让属下护您离开京城,不得有丝毫损伤。”
于妧妧指尖狠狠颤了一下。
季凉月知道他一旦出事,京中必定大乱,所以将全部身家交托与她,让她帮他平定动乱,可一旦情况失控,便放弃所有,让初四护她离开。
如果她没料错,他应该在另一处地方,给她留了足以安身立命的身家,和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心思敏捷,算无遗策,未雨绸缪,把所有人的退路都想到了。
唯有自己,没有算进去。
于妧妧喉咙一哽,沉声:“这件事不得有第三人知晓,谨记。”
“属下明白。”初四表情凝重的点头。
“嗯,你先出去吧,凉王府有任何异动,随时过来报我。”于妧妧收起玉佩和兵符,吩咐道。
初四点头,转身出门。
初四走后,于妧妧的身上就像忽然压下一座大山般,沉甸甸的,眼底最后一丝笑意也没了。
她手里的东西太过沉重和危险,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她不确定自己有足够的把握护住玉佩和兵符,连睡觉都保持着警惕。
因为,这是季凉月的全部
身家。
多年的心血和筹谋,都尽托付于她的手中,让她感动又气愤,寝食难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凉月始终没有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