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是三皇子的生母,自然事事以三皇子的利益为重,这和她是什么人没有关系,是出于母爱的本能。
反正她当初救人,也从没想过挟恩图报,并不放在心上。
她转头看了眼季凉月身上湿透的衣裳,顿了顿,对着晋王妃说道:“王妃,既然三皇子来了,那臣女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好,你去吧,好好休息。”晋王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于妧妧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季凉月:“九千岁要和臣女一起出去吗?”
季凉月眼尾都没朝她扫一下,端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率先抬步走了出去,没有理会任何人,从脚底到头发丝都冒着火气。
于妧妧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晋王妃看着于妧妧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神色,待两人身影完全消失后,脸色才沉了下来,对着简云鹤道:“你和九千岁身为政敌,虽然他的未婚妻救了母妃,也不宜大张旗鼓的感谢,这件事母妃自有打算,你就别管了。”
“嗯?母妃是说,救您的人是于妧妧?”不是于筱筱吗?
简云鹤诧异的看着晋王妃,眼底存着一抹疑惑。
“自然,不然你以为是谁?”晋王
妃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他一眼,反问。
简云鹤了然的眨了眨眼睛,心也随之安了下去,他就说于筱筱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去救他母妃,原来又是骗他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刻也消停不了。
于妧妧追着季凉月出了房间,迎面就撞上准备回房的沙弥,她不顾季凉月杀人的视线,硬拉着人站住,对着沙弥询问道:“打扰一下,请问寺内还有空置的厢房,可以给我借用一间吗?”
“寺内厢房已经全部满了,只剩下一处下房,荒废已久,环境恶劣,无法住人。”沙弥并不知道季凉月的身份,有些为难的说道。
于妧妧闻言拧眉,没有房间,季凉月去哪儿住?
“那还有别的能住人的地方吗?”于妧妧不死心。
“没有了。”沙弥摇头,提议道:“施主若是不介意,可以先去下房等雨停,然后连夜下山,山脚下就有客栈,可将就歇息一晚。”
“好,那就麻烦您了。”于妧妧无奈,沉眸说道。
沙弥面上仍旧是无悲无喜的表情,带着二人来到下房就转身离开了,于妧妧推开门,刚一进去就被满屋的灰尘呛的直咳嗽。
“咳咳咳
”
她连忙退出来,借着微弱的光亮朝屋内看去,看清屋内摆设的瞬间,身体骤然僵住。
只见本就不大的房间布满灰尘,显然已经空置许久,屋顶年久失修,甚至有淅淅沥沥的雨水渗透下来,在地面形成一小滩积水。
最重要的是,那床上除了一床被子外,下面铺的竟然是稻草。
这怎么住人?
就是临时休息,也不行啊,难道寺内的沙弥都这么清苦的吗?
于妧妧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季凉月,果然刚一抬眼就对上他黑成墨汁的脸,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威胁:你敢让本督住这鬼地方试试?
于妧妧也确实无法想象,一身矜贵的季凉月呆在这种房间里的画面,迟疑了一下,提议道:“要不,你今晚去我房间?”
她房间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好歹有一张小塌,加上床勉强能睡两人。
看季凉月这态度,深夜冒雨赶来,肯定是不可能离开的,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季凉月挑了挑眉,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朝着一旁让了下身子,抬了抬下巴:“带路!”
于妧妧:“”
回到房间,于妧妧看着季凉月身上湿透的衣服,迟疑了半
晌,还是看不下去的说道:“要不你把衣服脱下来洗一下烘干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穿着湿衣服容易加重病情。”
正准备用内力烘干衣服的季凉月:“”
季凉月危险的眯起眼睛:“本督就一套衣服。”脱了穿什么?
“咳。”于妧妧尴尬的移开视线,扫了眼床上的被子,低声道:“要不,你先去被子里躲会儿?”
季凉月:“”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他现在旧伤未愈,确实不适合动内力,还是用在烘干衣服这样的小事上。
一刻钟后,季凉月黑着脸裹在被子里,看着于妧妧拿着他的衣服坐在地下洗。
说是洗,其实也就是过水投一遍,把雨水和灰尘过下去,便拧干放到火炉旁烤干。
烛光下,女子纤细的身影坐在火炉旁,手里拿着他的衣服慢慢的烤着,清亮的眸子里一片认真,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静谧的空气里,带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季凉月眼底也不自觉的浮上一抹柔色,他自幼背负血海深仇,在诡谲的宫廷里如履薄冰,时时刻刻都紧绷着一根心弦,就连睡觉,都不曾安稳。
只有呆在
她身边的时候,才敢有片刻难得的松懈。
“为什么来千佛寺?”半晌后,季凉月开口打破寂静,他还没忘自己此行的原因。
果然,还是问出来了!
于妧妧拿着季凉月衣服的手指一僵,蠕动了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