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就错在,脸上的表情太多了,被人三言两语激一下就暴露情绪,这是一个暗卫应该有的吗?”季凉月嗓音沉沉,透着不悦。
初七骤然抬起头来,诧异的看向季凉月,眼底闪过疑惑和不解。
季凉月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挽唇低笑:“怎么,你以为本督会斥责你对顾叔不敬吗?”
初七:“”不是吗?
主上有多尊敬顾叔府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否则也不会对顾叔百般退让。
而他刚刚和顾叔那般争执,语气尖锐,毫无尊敬,本以为主上至少也会斥责他两句的,可现在看主上的表情,好像不是这样?
怎么回事?
“怎么,你觉得本督像是那种,为了叛主之奴而责罚忠仆的主子?”季凉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着他。
叛主之奴?
初七懵脸怔怔的看着季凉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主上,您是说”
“不然呢?”季凉月笑意深深,挑眉反问。
这世上哪来这么巧的事,他刚跟于妧妧起了争执,演武场就出了事,仿佛上赶着给他泻火的一般,回
程又接着遇见刺客,还被突然冲出来的女人讹上了一笔救命之恩。
这件事,说不准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一为离间他和于妧妧的感情,二为推动他与皇上之间的猜忌隔阂,至于第三
应该是抱着一丝侥幸,能够除掉他吧?
初七早就觉得这次主上遇刺不简单,但也没有怀疑到这上面去,毕竟顾叔可是从前太子府出来的人,谁都可以叛主,唯独他不能。
现在一想才觉得心惊,主上的行踪素来保密,若是真出了内鬼,将主上的一举一动都传递出去,那主上的安危就再也无法保证。
就算主上再厉害,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既然主上都知道,那这次遇刺受伤”是故意的吗?
主上的身手连他都难测深浅,按理说这种等级的刺杀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一根头发,初七脸上难掩疑惑。
季凉月却没有为他解惑的打算,既然他们这么费尽心思的算计,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顾叔毕竟是前太子府出来的,和他的情谊非比寻常,即使心中起疑也不能妄下论断,但凡有万一的可能,他也不希望内鬼是他,
所以才兵行险着,拼着受伤也要试探一回。
可惜,还是让他失望了。
“这件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切不可传到第三人的耳朵里,现在虽然确定了是顾叔,但一时半刻还不能动他,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季凉月沉吟了一瞬,开口说道。
“属下明白。”初七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顾叔的令牌虽然被主上收了回来,但他手里还残留着前太子府的地下势力,这些势力都是当年前太子亲手培育的,就是怕有朝一日出现什么不测,可以用这些势力护主上周全,并将它交给了最信任的顾叔管理。
可前太子死后,顾叔却握着这些势力占为己有,任由年纪尚幼的主上身陷险境,甚至不得不出征从军,心肠可谓狠毒。
这些,也是他近日才查到的消息,还没等告诉主上,就出了这么一码事。
只是现在,看主上的表情显然对这件事心里早就有数,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初七垂了垂头,见季凉月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刚要行礼离开,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
这响声极小,仿佛是什么东西轻轻磕在木板上的声音,若非他内力深厚,只怕
也难以察觉。
初七眉峰一凛,目光朝着声响处望去,落在一旁紧闭的柜门上,周身的气息顿时凌厉起来,透着一股森寒的杀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强横的威压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初七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收了杀气转头朝季凉月望去,瞬间对上他带着几分不悦和薄凉的眸子,心头微震:“主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主上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房间里出现了窃听者,搞不好是潜进来的细作或杀手,他动杀心不对吗?
“一只不安分的小猫罢了,不必管。”季凉月见初七杀气内敛,脸色才稍稍转缓:“你下去给本督沏壶茶送过来吧。”
初七一头雾水,不放心的看了眼衣柜的方向,眼底有些阴沉,但想起方才季凉月的神色,也不敢再放肆,敛了眉眼便退了下去:“是。”
初七走后,季凉月靠在床头静静盯着衣柜看了许久,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丝毫动静。
他面色微沉,欣长的身躯微动,下床走了过去。
吱呀——
紧闭的柜门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打开,发出一阵轻响,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几乎将柜门堵了个严实,薄凉的眸
子微垂,看着蜷缩在衣柜里的女子。
她像是困极了,蜷缩在衣柜狭小的空间里睡的极熟,即使柜门被人打开都没有丝毫察觉。
像只困倦的小猫。
季凉月冷漠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眼底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沉默的看了她许久,直到身体都微微有些僵硬,才终于抬了抬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