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月举在半空的手陡然一僵,眨眼就见于妧妧龇牙咧嘴的扑倒在屏风上,摔的极为不雅。
他脸色瞬间一黑,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下去,一双眸子沉沉的盯着于妧妧,恨不得将她烧出个窟窿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她这种女人吧?
眼看着于延和明太妃就要妥协的时候,她这一扑,让他之前的唇舌全都白费了。
真是恨不得掐死她一了百了。
于妧妧原本在屏风后好好的看热闹,奈何那屏风上的绣布实在太不透光,必须要把脸紧紧贴在上面,才能勉强看清外面的情形。
她先前被硕鼠咬伤,后又刚刚发热褪去,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一个姿势久了,就有些撑不住,一不小心就摇摇晃晃的撞了上去,自己摔倒不说,还把屏风也跟着一起撞倒了。
摔倒的瞬间,于妧妧第一个反应就是朝季凉月看去,恰好撞见季凉月黑脸的一幕,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紧接着,就有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于延和明太妃,于妧妧抬起头顺着目光望去,就见于延和明太妃皆是一脸错愕的瞪着她,目光里充满了
不可置信。
于妧妧脸上也忍不住微微红了一瞬,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摔出来有多突兀,尤其是在季凉月刚说完她仍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更是有种谎言被当面戳穿的尴尬。
她趴在地上眼珠转了转,身体酸疼的一时起不来,只好仰着脑袋冲着两个被惊住的人,笑着解释道:“我刚刚醒来没见到季公公,一时情急才追到这里,没想到却不小心摔倒在了屏风上,真是失礼,希望太妃和父亲不要怪罪。”
一句话,勉勉强强圆了谎。
下一秒,她的身体忽然腾空,男人干燥的大手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他刚刚坐的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眼,确定她没受伤之后,才语调清冷的开口:“没事吧?”
“没”于妧妧惊了一瞬,没想到季凉月竟会当众抱她,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思想要多封建就有多封建,这要是传出去,她轻则嫁不出去,当一辈子老姑娘,重则可是要浸猪笼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抬眼去打量明太妃和于延的表情。
却发现,两人对于季凉月抱她的行为,没有丝毫的反应,仿
佛再正常不过一般,于妧妧这才想起,季凉月虽是男人,但毕竟是宦官,而她又是他的救命恩人,摔倒的时候帮一把,也在情理之中,并不会让人深想。
只是季凉月身上杀伐果决的气息太重,全然没有其他宦官的阴柔,让她时常忘记他的这一层身份。
想到这里,于妧妧懊恼的拧了拧眉,紧接着就听季凉月开口说道:“三小姐在牢中遇害时,是本督碰巧救下的,所以这些日子对本督有些依赖,可能刚刚醒来没有见到本督,便有些害怕,才会突然闯进来,还望二位见谅。”
季凉月在对着于延解释,于妧妧突然出现的原因。
合情合理。
让人明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找不出半点瑕疵指责。
于延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于妧妧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转瞬即逝。
他不在乎于妧妧在牢中是怎么被陷害的,也不在乎她现在和季凉月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只想尽快把姚氏和于筱筱救出来,解决侯府眼下的危机。
恰好,方才季凉月说道听于妧妧的意见,于延眸色一沉,接着刚刚的话题对着于妧妧道:“妧妧,方才九千岁说只要
你点头,就立刻放了你大姐姐和母亲,你快跟九千岁求求情,让他高抬贵手。”
于妧妧闻言眸色一淡,想起方才在屏风后听到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轻笑,并没有立刻向季凉月求情,反而认真的看着于延反问:“那我呢?”
你让我替于筱筱和姚氏求情,放她们出去,那我呢?
我受的那些委屈,又该怎么算?
尽管于妧妧知道,于延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思救于筱筱和姚氏,只是为了侯府的声誉,并不是对她们有多少感情,可当他如此果决的放弃她时,她还是替原主感到一抹心寒和悲哀。
所以她才出言反问,看着于延一瞬间僵硬的脸色,心底的怨气才微微消散几分。
于延没想到于妧妧会当场反问,脸色顿时一黑,冷着声音道:“方才太妃和九千岁已经说好,只要你点头,这件事就既往不咎。”
“画心的死,我可以既往不咎”于妧妧抿了抿唇,沉思着开口,故意拖长了声音,随即语气陡然降至冰点:“但是,她在牢中故意撒毒粉害我一事,我却不能不追究。”
于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喜上眉梢,嘴角的笑
意还不等绽开,就被于妧妧下一句话打回原形,脸色瞬间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大姐姐先是用计害死画心,陷害我水榭,后不思悔改,在牢房中故意用毒粉引来硕鼠,让我差一点丧命,如果不是季公公来的及时,只怕现在您看到的,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大姐姐心思如此歹毒,您要我如何原谅?”于妧妧拧着眉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