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鸢闻言一惊,连忙将地上的食物捡起,胡乱塞进草垛里,而她自己也重新倒在干草上,装作饿到昏迷的模样。
初三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眉峰一凛,悄然隐去了身形。
片刻后,一声浅浅的嘤咛声从门外响起,淡淡的血腥气穿过门扉飘散在空气里,经久不散。
守门的家丁被杀掉了。
装睡的婢鸢心神一震,身体骤然紧绷的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等着拼死一搏。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冷冽的寒光伴随着逼人的杀气朝婢鸢袭来,势如破竹,摄人心魄。
然而,剑尖却在离婢鸢喉咙一寸远处,被一把从屋顶丢下来的匕首“叮”的一声弹开。
那匕首看似小巧,却蕴含着极高深的内力,震的杀手虎口发麻,浑身血气翻涌,连连后退数步,长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什么人多管闲事!”杀手恼火的冷喝一声,周身戾气陡升。
下一瞬,木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于妧妧冷眼看了看里面黑纱覆面的杀手,转头朝着身后月光下遗世独立的男子笑道:“季公公,有人做贼心虚想要杀人栽赃,不
知道能不能就此证明婢鸢在画心一事中,是无辜的呢?”
“嗯。”身披寒霜的男子凝着她脸上的笑容,薄唇微翘,淡淡点了点头,语气清冷。
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把空着的刀鞘,显然刚刚阻击了杀手一击的匕首正是从他手里发出的,只是他的神情淡然的目无下尘,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让人有些难以捉摸。
“该死!”杀手见一击未中,自己又被发现,再也顾不上杀人,跳窗而逃。
屋顶上原本打算出手救人,却被季凉月截胡的初三,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几个起落之间,两人便交上了手,不出十个回合,杀手就被压住了命脉,提了回去。
“说,是谁派你来的?”于妧妧捡起地上的长剑,一把挑开杀手脸上的黑纱,露出他本来的面容,沉声问道。
杀手用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盯着于妧妧,咬牙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我不会杀你。”于妧妧闻言一愣,随即轻笑着摇头:“因为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你的身份,无非是于筱筱或者姚氏院子里的,为了对付我,竟想出如此蠢笨的伎俩,真是愚不
可及。”
于妧妧冷笑。
杀手闻言,冰冷的瞳孔骤然紧缩,眼睛里闪现一抹阴狠的神色,随即后槽牙猛地用力,藏在牙缝间的毒药囊被咬破,流入喉管,顷刻毙命。
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多了一具尸体,连让人反应的功夫都没有。
于妧妧拧眉,下意识的看向季凉月,还不等说话,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是于延到了。
整个计划都是她与季凉月设计好的,在来这里捉人之前,于妧妧就已经派人通知了于延和老夫人,却没想到两人竟来的这么凑巧。
而姚氏,不知是什么缘故,竟也跟来了。
于延冷着脸走在前面,对于于妧妧如此兴师动众的将他们找来,感到十分不悦,他可不相信她仅用一天时间就能破案。
今早从水榭出来后,他不过是训斥了陶氏几句,没想到她竟敢还嘴,一脸死不悔改的模样,他一时急火攻心命人仗责了她,虽不过十个板子,事后他也命人请了大夫,但总归觉得给这女人点教训,并不是什么坏事。
谁成想,傍晚时分他就被母亲叫了过去,说是陶氏因仗责卧病在床,无法管家,让姚氏暂代管家一
职。
毕竟侯府只有两个女主人,现在陶氏倒了,自然只剩下了姚氏。
他这才有些后悔,虽陶氏不讨喜,但相比起他对姚氏心里的疙瘩来,自然还是愿意陶氏管家,一时不禁陷入纠结当中。
偏在这时,于妧妧遣人来叫他,说是找到了杀人凶手,让他们前去作证。
于延压根就不信,短短不到一天,于妧妧当真能找到凶手,那岂不是成了神探?
于是阴沉着脸过来准备兴师问罪,撒一撒心里的火气,却没想到刚走到近前,就见季凉月一身清冷的站在于妧妧身侧,负手而立。
眉眼间,皆是不可侵犯的矜冷华贵。
“九九千岁何时来了贵府?”于延错愕的看着季凉月,惊的脚下险些一个踉跄,诧异的问道。
“画心一案有了线索,本督是过来缉拿凶手的,却没想到无意中撞见有人行刺,这才多管了闲事,侯爷见谅。”季凉月眸色薄凉的说道,至于缉拿凶手为何不走正门而进了后宅,便没有解释了。
左右,于延也是没胆子质问的。
果然,于延闻言神色只是僵了一瞬,并未多说什么,转而问道:“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不知凶手是何人?”
“原本本督也不知道凶手是何人,但现在却基本能确定了。”季凉月挑了挑眉,话说一半藏一半,只淡淡的解释道:“画心的尸身被带回良人司后,在她的后脑里发现了一枚银针,这枚银针正是她致死的原因,但针上却并没有毒。
后来,仵作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