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人便直直的朝地上摔去。
于延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上前几步将人抱住,要知道姚氏现在肚子里可怀着侯府的小少爷,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能让孩子有丝毫闪失。
姚氏倒在于延怀里不停喊痛,让他保住孩子,直喊的他心慌不已,抱着人就要往水榭外冲,即将踏出门槛时,却瞥见仍倒在地上,狼狈的无法起身的于妧妧,迟疑了一瞬后,说道:“妧妧受惊了,我让人送你回房休息,你放心,这件事为父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让你委屈了去。”
于延语气平静的吩咐了一声,想起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将眼底涌出的厌恶强自压了下去。
今日皇上召他入宫,因侯府爆炸一事罚他三十大板,行刑不过十个板子,就被同样奉召入宫的季凉月拦住,在皇上面前为他求了个恩赦,否则他此时怕是已经在床上躺着奄奄一息了。
他虽不知季凉月为何忽然转性帮他,却忽然意识到,季凉月虽被皇上所不喜,却也同时被皇上所忌惮。
否则金口玉言下的谕旨,岂有更改之理?
而能让一国之君都为之忌惮的季凉月,手腕和势力
必定不容小觑。
他原本指望着于筱筱将来嫁入三皇子府,为侯府光耀门楣,更上一个台阶,结果爆炸当日,那蠢货不舍命救人,反倒拿三皇子当挡箭牌,惹的三皇子当场毁了婚约,他从下人口中得知后,气的差点吐血,却偏偏无处发泄。
当初三皇子和于筱筱的婚约,本就是两家的一个玩笑,没想到长大之后三皇子竟当了真,他自然也乐见其成。
如今三皇子毁约,理由还如此的光明正大,让他连半分斡旋的机会都没有。
于筱筱这个女儿,是没用了,嫁不进三皇子府,注定成了一颗死棋。
但于妧妧不一样,依着九千岁对她的上心程度,嫁入凉王府是迟早的事情,且依照季凉月残破的身体和品性,说不准日后凉王府也就她一个女主人,到时若能帮衬侯府一把,他还怕没有加官进爵的机会吗?
今日季凉月在宫中反常救他的行为,现在想来,怕也是得知了于妧妧在府中有难,才施以援手。
这样正好,季凉月越在乎她,他手中的胜券就越多。
这样想着,于延强忍着心里的厌恶,对着于妧妧扯出一抹笑意,随即吩咐下人将于妧
妧送回房间,才抱着姚氏匆匆离去。
于妧妧瞠目结舌的看着于延离开的背影,被他最后那抹笑惊的一阵恶寒,半晌没回过神来。
于延居然会对着她笑?
天下红雨了吧?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不会让她受委屈?
整个府里,让她受委屈最多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的厌恶忽视,原主怎么可能年纪轻轻丢了性命?
如果不是他的刻意纵容,姚氏跟于筱筱如何会胆大包天到一次次陷害她,甚至到了青天白日在府中虐杀她的地步?
如今竟对她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可笑!
于妧妧不禁笑出了声,震动的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疼痛,虚弱的喘着粗气,任由婢女将自己抬进了屋子。
在于妧妧进屋的瞬间,躲在暗处的人也悄然离去,足尖轻点,翻过院墙,在侯府外一处僻静的小巷里停下,看着跪在身前的初三,眼底升起一抹冷意:“初三,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初三跪在地上,旁边躺着昏迷的陶氏,面无表情。
今日,他奉于妧妧的命令去姚氏和于筱筱的住处寻找失踪的陶氏,果然在一处暗室中找到了人,他扛着昏迷
的陶氏刚出了清晖园,就被风尘仆仆赶来的季凉月一脚踹翻在地,骂了声“废物”后焦急的朝水榭掠去。
当时他还不知水榭中发生了什么,只以为于妧妧刻意引开姚氏和于筱筱,让他专心救出陶氏。
后来才在一名婢女口中得知,姚氏与于筱筱清空了水榭周围的守卫,竟是要青天白日对于妧妧下杀手。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于妧妧有个闪失,主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只是现在主上已到,他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在侯府外的小巷处等着领罚,不敢有半句怨言。
是他有错在先,就算主上杀了他,也怨不得旁人。
“知罪?”季凉月咬着舌尖,低沉的语声宛若结了冰一般,寒意刺骨,落在初三头顶上的目光,宛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只要一想到,刚刚哪怕晚一步,于妧妧都将命丧刀下,他就一阵后怕。
在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想到这里,季凉月周身的气息愈发阴沉起来:“你确实罪不可恕!本督让你保护于妧妧的安危,可她数次遇险,数次都没见你的身影,是离开暗
卫营太久,你的能力也跟着下降了吗?
要不要本督重新送你进去,磨炼一番?”
季凉月一向对初三宽厚有加,此时能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是气急了。
暗卫营,那是地狱一样的地方,从那里爬出来的都不是人,而是冷血的魔鬼。
“主上息怒,请再给初三一次将功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