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胸,妧妧远不能及。”于妧妧弯了弯眉眼,叹息着说道:“若是妧妧被人如此辜负背叛,若不能讨回一个公道,只怕从此寝食难安。”
或许是曾经军旅生涯的铁血,让于妧妧的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固执,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与这个沉闷封建的时代,是那般的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陶氏却担忧的蹙起秀眉,劝说道:“妧妧,你要记住,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有些事情过于执念,只会伤人害己。”
于妧妧闻言一怔,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露出了本性,这里是封建保守的古代,她的思想在这里是不为世人所容的,便也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我知道了,母亲早点回房休息吧。”
说着,于妧妧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陶氏看着于妧妧轻灵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心略微沉重了一瞬。
妧妧的性子太过刚烈,凡事从不肯退让,宁折不弯,这样性子耀眼的同时,却也会给她招来无穷祸事,也不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陶氏回房之后,偌大的水榭便沉
寂下来,在两人刚刚站定的松柏之上,一抹月白色的影子静静的伫立在哪里,仿佛要与月色融为一体。
季凉月眸光淡淡的落在于妧妧紧闭的房门之上,想起刚刚她的那番言论,眼中又不禁浮起她为婢禾讨回公道时,倔强的模样,忍不住低喃了一句:“公道么”
在这个女人处在最底层的世道,即便贵为皇后,也要遵守三从四德,以夫为纲,男子们喜新厌旧,妻妾成群更是常态,从未有人敢说公道二字。
可她却说了,说的那么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季凉月毫不怀疑,若是将来自己有朝一日辜负了她,她提到砍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真是特别的女子,怪不得总让他移不开视线。
季凉月挽唇一笑,随即愣住,意识到自己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忍不住微微皱起眉来。
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无意识的把她纳入了自己的羽翼,当成了自己的专属,甚至连两个人的将来都在潜意识里谋划了吗?
季凉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虽然没事喜欢调戏她,十分喜欢与她相处的感觉,也确定将来必会娶她,但
对于感情的事,却从未多想,只由着它顺其自然。
如今是该想想了。
季凉月眼底闪过一抹深思,落在于妧妧房门上的目光里多了一分审视,随即眨眼间消失在树端,不见了踪影。
他得知姚氏有孕,怕她在府中被人欺压,特意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是多此一举了。
看她这状态,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转眼就到了三天后。
定安侯大夫人有孕,侯府大宴宾客,前来庆贺的官员络绎不绝,放眼望去,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三皇子到——”随着门房一声高喝,于延带着于筱筱满脸笑意的从房里迎出来。
“三皇子您来已经让侯府蓬荜生辉,怎还带了礼物,微臣受之有愧。”于延看着门房从三皇子随从手里接过的礼盒,客套的笑道。
三皇子面色温淡的扫过盛装打扮的于筱筱,随即落在于延身上,笑道:“一点小礼,不必挂在心上。”
于延注意到三皇子瞥向于筱筱的视线,心里也跟着一喜,转身将于筱筱推到身前,眉开眼笑的说道:“筱筱,你和三皇子也算熟识,便带他在府中随意走走,离晚宴开
始还要一会儿功夫,免得三皇子烦闷。”
于筱筱被于延这么推出来,正合了心意,面若桃花的飞快瞥了三皇子一眼,随即娇羞的低下头道:“三皇子不嫌弃的话,筱筱就陪三皇子去后园转转,如何?”
“大小姐与本皇子见了数面,怎还如此生分?”三皇子看着于筱筱一脸害羞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于筱筱一愣,随即有些羞恼的娇嗔:“筱筱哪有,三皇子到底去不去嘛?”
“即是美人相邀,本皇子自是却之不恭了。”三皇子低笑,向于延告别后,便随着于筱筱朝后园走去。
于延看着相处亲密的两人,眉眼间也染上些许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未曾达到眼底,就听门房接着喊道。
“九千岁到——”
“五皇子到——”
于延脸色猛地一僵,随即又是一沉。
他没想到,一向清冷除宫宴不肯参加的季凉月,竟也会来府祝贺,他明明没有给凉王府下请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不认为,季凉月闲到连家宴这种小事都特意关注。
随即又想到,前些日子季凉月处处帮着于妧妧那孽女与自己作对,心里又是一堵。
然而
,不等于延敛好情绪,身后就传来一阵不满的叫嚷:“于侯爷,有客进门你不迎接也就算了,还背对着门口站着,怎么,这是不欢迎本王吗?”
说话的,是当朝五皇子简羽,所有皇子中除了季凉月,属他最先封王,偏居一隅,又性格跳脱,仗着季凉月的庇护无法无天,却也是所有皇子中,活的最洒脱快意的一个。
于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