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于延脸上挂满身为人父的喜悦,她的眸光忍不住闪了闪,随即如常走了进去。
几乎就在她跨进门的瞬间,姚氏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在特意等着一般,恰到好处的开口:“三姑娘来了,大家都来半天,就等你了,快点入座吧。”
姚氏话说的大度体面,实际上,却暗指她不懂礼数,让这么多长辈等她一个人。
于妧妧瞥了姚氏一眼,心里止不住冷笑。
姚氏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怀了孕有人撑腰,便忍不住开始找她的麻烦,比起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于筱筱,急躁的不止一点半点。
或许是这段时日连番的打击,于筱筱看起来比以往沉静了许多,又因为感染的缘故脸颊红润,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当然,如果忽视她眼底蛇信般怨毒的冷意的话,的确赏心悦目。
于妧妧不动声色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姚氏挑衅的眉眼上,挽唇低笑:“母亲说的是,也不知是哪个才,报个信也能走错了路,一刻钟前才来到水榭告知,害的我急急忙忙的跑来,不想还是迟了,还请母亲见谅。”
那报信的才,自然是姚氏做的手脚,于妧妧
这话可是间接在打她的脸。
姚氏没想到于妧妧竟如此没有眼色,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招惹自己,脸色倏地一变,捂着肚子就痛呼了一声:“哎呦,好疼”
姚氏这一喊,整个屋里的人都变了脸色,紧张的盯着她的肚子,于延更是焦急的上前将人扶住,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这一会儿怎么就疼上了?赶紧找大夫来看看!”
“不用,妾身没事,或许是刚刚情绪波动,才会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姚氏拉住于延准备唤人的手,低低的解释道。
于延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现在姚氏可是全府的宝贝疙瘩,半点闪失都不能有。
见姚氏没事,老夫人率先发难,不悦的看向于妧妧:“三姑娘,你母亲也不过随口一说,你何必如此较真?”
老夫人看着于妧妧一脸不卑不亢的表情,愈发不喜的皱起眉来。
姚氏现在肚子里可怀着她的宝贝孙子,以后是要继承侯府的小主人,她决不能允许出任何意外。
“祖母,妧妧知道母亲没有恶意,所以妧妧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并没有针对母亲的意思。”于妧妧抬眸看
着老夫人说道。
的确,她刚刚的话并没有明显的针对,端看怎么理解了。
“放肆!”于延看着于妧妧的样子皱眉,不悦的冷喝道:“你母亲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敢狡辩,还不赶紧给你母亲道歉?”
于妧妧看着于延不分青红皂白就定罪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烦躁,但也清楚于延现在把姚氏看成眼珠子一样宝贝,硬碰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便笑了笑道:“妧妧虽然不知哪里得罪了母亲,但既然母亲说妧妧有错,妧妧应了便是。”
语落,转头看向姚氏,一脸认真的道歉:“母亲,妧妧有无心得罪您之处,还请您宽宏大量,不要与妧妧计较。”
道歉的话看似卑微,实则却暗讽姚氏心胸狭窄,但她说的认真,倒让人挑不出错来。
姚氏看着于妧妧那双墨黑的眸子,气的额角一突一突的跳,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再继续为难,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小气,便点了点头道:“三姑娘说的哪里话,我做长辈的怎么会与你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
只是近日我怀了身孕,脾气难免不受控制,你别怪母亲就好。”
于妧妧看着姚氏抚着肚子的手,淡淡的点头:
“妧妧不敢。”
一场闹剧过去,于延见人都到齐,便开口说道:“今日找大家前来,有两件事要宣布。
第一件事,姚氏今天被查出身孕,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若日后诞下麟儿,便是我侯府的唯一继承人,所以本候决定,将西街的一整条铺子都交给姚氏,暂由筱筱打理。
你们,可有人反对?”
于延的话虽是问句,但态度已经鲜明,纵使心有不甘,谁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触他的眉头,纷纷默认。
于延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姚氏怀孕,本候是老来得子,这极有可能是本候最后一个孩子,所以”
说着,于延的语气顿了一下,目光在于妧妧和陶氏之间流转,意有所指:“怀孕期间,任何人不得欺辱姚氏母女,有任何异议,或者姚氏母女有行为不妥之处,可以直接来找本候评理。
但是,若是有人私下针对,让姚氏身体有半分闪失,别怪本候翻脸不认人。”
于延一番话恩威并施,上位者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于妧妧看着姚氏翘起的嘴角,眸色沉了下来。
她早就料到于延会对姚氏母女多加恩宠
,毕竟在古代这个大环境里,重男轻女几乎已经成为固定思维。
于延身居高位,却只有两个女儿,此时姚氏怀孕,于延自然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慧极易伤,姚氏现在所有的风光,都在诞下男孩的基础之上,若是日后不幸诞下女儿,今日有多风光无限,来日就有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