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上岸了呀,真快!哈哈……”妧妧尴尬地应着从他怀里出来,脸红到了耳根。
走出后门时已有马车等在门外,妧妧紧跟着季凉月,顺利被带到了良人司。
良人司地牢,黑暗幽森的地牢里四处都发出囚犯的哀嚎,甚至是疯笑。妧妧缩了缩脖子紧紧跟在季凉月身后,即便她见过的残忍场面也不少,这地方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怪不得于筱筱从良人司出来后会那么生气,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娇生惯养的于筱筱别说是在这里呆了两日了,就是一个时辰怕也是受不住的吧?
在狱卒的带领下,二人进了一个森冷的独立牢房里。
一具几乎碳化的尸体正摆在牢房中央,尸体底下放满了冰块。
季凉月挥了挥手让狱卒退下,密闭的牢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一具烧焦的尸体。
“怕尸体腐烂,加了些冰。”
妧妧有些微愣,差点没听出来是季凉月在跟她说话,此时他的声音虽然冷漠却十分好听,低醇而深沉,完全没有平日的尖细阴柔。
妧妧疑惑地打量着季凉月,总感觉他有些不一样,然而所有的疑惑都在看见陈安的尸身后,被抛到脑后。
虽然在战
场上看过各种各样的惨状,但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陈安的尸身时,妧妧还是有些不适,微微别开了目光,深吸一口气后,再次观察起来。
为了抓出那幕后之人,她忍了。
尸体已经被烧焦,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偶尔露出来的肉也已经被烧得焦红,因时间太久而冒着恶心的浓水。
尸体的姿势比较奇怪,小臂高举,双拳紧握,像极了拳击手的防御姿势。
季凉月饶有兴趣地看着妧妧,他以为这种深闺女子见到尸体最起码应该害怕或者尖叫,没想到她竟如此淡定。
“典型的拳斗姿势,全身被烧时,肌肉遇高热而凝固收缩。”妧妧抿唇。
“何意?”季凉月颇有些兴趣,这女人总是一点一点给她惊喜,甚至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词语,他都觉得特别。
妧妧全身心都在陈安的尸身上,没有回答季凉月,也没察觉到他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声音与气质。
“有小刀匕首之类的吗?借我使使。”妧妧一边打量着尸体,一边伸出手。
季凉月从腰侧取出一对梅花双匕,鞘身暗红,手握处有一个月牙开拓护手刃。
接过后妧妧直接拿梅花匕割开尸身的喉咙。
季凉月眼神充
满了兴味,这女人不但没有害怕,还用匕首割开尸身的喉咙,想让他注意不到都难。
妧妧哪里知道季凉月的想法,仔细从尸体身上找寻对自己有用的线索。
“口鼻和气道里都干干净净,半点烟尘都没有,是死后焚尸。”妧妧表情严肃,“火灾会造成大量的烟尘,若是被烧死,在死之前会吸入大量的烟尘,但是这具尸体口鼻十分干净,应该是陈安先断了气,后才起的火。”
“你看这个!”
妧妧拿起一块沾着无数灰黑色不明物体的白色绢帕,递到季凉月面前,眼底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嗯?”季凉月不禁眉心一拧,尸身被找来的时候,他是发现过这个,却没过多在意,被妧妧这么一提醒,倒真觉得有些蹊跷。
妧妧用刀尖对准绢帕上极不明显的蓝色绒毛状物体,“看到这个了吗?陈安真正的死因是口鼻窒息,被人用带有蓝色绒毛的物体捂住了口鼻,导致憋死。”
季凉月幽暗的目光再次落在妧妧身上,他果然没看错这丫头。
“可有其他线索?”
“这些线索便够,得嘞,收工!劳烦季公公送我回去吧。”
妧妧心情不错,这个线索对她来说,已经有
足够大的用处!
看着妧妧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季凉月微微勾起唇角:“这事儿办得县主可还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妧妧点头,真心觉得季凉月办事的确十分干净利落。
“那县主可想好了该如何报答本督?”季凉月眉梢微微向上挑起,邪魅俊逸,微微一倾身,直接将她圈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妧妧干巴巴地吞了一口口水,心跳竟有些加速。
一个太监长的这般祸国殃民到底要干什么?
“此、此事不可糊弄,季公公总得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那……”季凉月刚开口,外面就传来了狱卒的禀告。
“九千岁,圣上急召,命您即刻入宫!”
季凉月站直了身子,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妧妧的鼻尖,“今日暂且放过你。”
妧妧后怕地松了口气,刚刚那一幕竟然她联想到了“壁咚”这个恍若隔世的词汇,这家伙长得这般妖孽,差点儿让她忘了对方是个太监,心神竟有些乱。
次日清晨,婢禾与婢鸢入房来为自家小姐洗漱更衣。
而妧妧从良人司回来后,一整晚都在梳理整个事情,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见自家主子顶了两个黑眼圈,婢鸢问了声
,“小姐可是没睡好?”
“嗯,做了个噩梦。”妧妧随口应着,更是故意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