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国公爷添麻烦了。”富然客气了一下。
怕什么来什么,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产前她日日忧心的就怕遇上如此凶险的场面,结果,真遇上了。
“你生的是我的孩子。”魏玄瞧出她的客套,他们之间也的确没有夫妻该有的,“好好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不必在意。”
她能活着,已是万幸。
他的孩子,合该有父有母。
“大夫真的确定孩子没事吗?”她原也没打算真与他客气。
生的孩子有他一半,他承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忧心的是孩子的身体,这世道没有产检,不能提前知晓腹中胎儿的情况,等到孩子生出来,很多事情已经晚了。
无忧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可身体里面的东西,她不是大夫,她看不出来。
魏玄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至少目前而言,无忧是健康的。”他不能对她保证什么。
便是今时今日生下的是个健康的孩子,假以时日有了病痛也是再所难免。
也是,人活着本就该看重眼前事,重当下人。
她有些庆幸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若是儿子,她想要带走,怕是不易。
女儿没有爵位要继承,长大后也要嫁人,幼时被带走,也不过是早些离家罢了。
“你取的名字,我很喜欢,无忧啊无忧,盼她一世无忧。”富然柔柔的笑着,眼中的神情淡然而又宁静。
当她看着魏玄时,眼里有着光亮。
“国公爷有没有很失望,她不是个儿子,不能继承爵位。”她想试试他的底线。
魏玄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盘算什么,不过,她必定有所想才会这么问。
她才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是她在遗憾没有生下儿子,不能稳固她在魏家的地位。
“无论儿子,她是我的孩子,你想要说什么?你希望她是个儿子?”
富然摇头。
“那倒不是,我的孩子,是儿是女我都喜欢,我命悬一线生下的女儿,这辈子不可能再生其他人孩子,我不会再拿自己的命去搏另一个孩子,而让我的无忧失去娘亲。”
痛苦的事,一次就够了。
生下孩子是喜悦的,可过程是实实在在的苦。
“所以,魏玄,你需要儿子,我不可能替你生,你另娶吧。”她昏昏沉沉半个月,心里有些事越来越确定。
魏家不是寻常人家,便是没有皇位要继承,他也是有实实在在的爵位要继承的。
卫国公的爵位是魏家先祖以命相拼才得来的。
她的话,让魏玄脸色微变。
“你的前夫人让你在名声有损,所以这一回,我不会让你的名声再雪上加霜,便说我生下孩子大出血身子柔弱,需要静养,将我和无忧送去别院静养,时日一长,再往我身上安着什么罪名都可以。”
“和离也好,休书也罢,过些日子,你再挑一个喜欢的女子,生下可以继承国公府的儿子。”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受损。
她这辈子看得挺开,以后嫁不嫁的,无所谓。
“***已经管不到我头上,你们也不必再需要向***交代。”她这个名义上的义女早就是***府的眼中钉。
说了这些话,富然有些累了。
毕竟休养的这段时日,她的元气才刚补回来一点,每日只与雨滴,许嬷嬷她们说了几句话罢了。
她似交代完遗言一般闭上了眼。
魏玄面色复杂的听她说完了所有的话,她一心一意想要带着女儿离开魏家。
魏玄半晌也没有回她一句话。
富然有些疲累的睁开眼,对上魏玄冷静的黑眸。
多冷静——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心累。
突然,魏玄朝外唤了一声。
“来人,去把苏玉叫来。”
很快,苏玉被唤了过来。
她看了魏玄一眼,走到床边,自然的为富然把脉。
富然有些无语。
她看向魏玄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难道他以为她是病糊涂了,随便开口的?
绝对不是,她是深思熟虑以后才开口。
要开这个口,也没那么容易。
“夫人可有哪里不适?”苏玉正色地问。
富然看了魏玄一眼,摇了摇头,“不如,你问问国公爷,觉得我哪里不适?”她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国公爷大概以为我病糊涂,快疯了。”
苏玉一怔,看了魏玄一眼。
“国公爷,夫人身子的确是亏虚严重,不过,慢慢调理,很快就会恢复的,倒不必过于担心,而且——。”苏玉的话微微一顿,“夫人的状态也很正常。”
“正常?”魏玄轻轻一哼,“她一直在说胡话。”
苏玉一脸震惊的看着富然。
富然则是小嘴微张。
她如此认真地说了一番话,他尽觉得她是在说胡话吗?她是真的要带女儿离开国公府,这国公夫人谁爱当谁当。
“苏大夫,我很好,除了气虚些,力气跟不上,脑子正常,不说胡话,只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