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藏身于魁梧男人体内。
她一直在观察着傅司。
在她看来,傅司不足为惧。
因为他身上并未缠绕着灰色粒子——并没有【烬】。
所谓的【烬】是【怪异】的“存在痕迹”。
无论是单纯的肉体行走,还是意识体的飘飞,亦或者仅仅是坐立不动,都会产生【烬】。越是激烈的运动,或者是频繁地释放能力,就会产生愈加大量的【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烬】就如同强者的讯号。
越是强悍的【怪异】,越容易产生大量的【烬】。
高等级的【怪异】漂浮于苍穹之下,仅仅是呼吸,都会喷涌出仿佛漫天大雪灰黑色的粒子【烬】,足以覆盖半座城市。
相反,孱弱的【怪异】身上根本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烬】。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又像是一种“保护机制”。
让初生的【怪异】不至于轻易死在那些高级【怪异】手中。
【烬】是【怪异】展开厮杀之前必须观察的要素。
在女人意识到傅司同为【怪异】之后,她便开始观察起他身上的【烬】。
但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见丝毫的灰色粒子。
这只有两个可能性。
一是傅司是超高级的【怪异】,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存在痕迹”隐藏起来。
但这不可能。
如果傅司真得有那么强,那完全可以通过她身上的【烬】洞察到她的所在,亦或者——直接摧毁了这个【伞】中的世界。
怎么可能会与她在这里反复纠缠?
那么。
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傅司根本就是个初生【怪异】!
他连“人”都没有杀过,所以半点【烬】都没有。
是的。
对于【怪异】而言,所谓的“存在痕迹”可以一定程度上等同于“杀死人类的数量”。
【怪异】的存在意义就是——杀死人类、扭曲世界。
【烬】的数量越多,代表着杀死的人越多。
如此便构成了一个等式。
存在痕迹==杀死人类数量/扭曲世界的程度==【烬】的数量。
就像是传统游戏中的“红名”——杀的人越多,名字就越红。
这是非常直白而又残酷的机制。
在女人看来。
“白名”傅司的实力不值一提,她并不觉得他会威胁到她。
虽然如此。
女人依然很警惕。
因为她的心中一直有一根刺。
那就是,为什么傅司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正好是这个关键的时刻?
而且为什么正好差点破坏了小女孩的【核】?
她本以为他是故意前来破坏【仪式】的,可是从她刚才试探性的谈话中,这“初生”的【怪异】理应是无从获悉与【仪式】有关讯息才对的。
那么。
他就是偶然闯进来的。
可是——这也太凑巧了吧?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不弄明白这个问题,她就一刻都不会放松。
她会耐心地等下去。
随着【伞】中世界的崩溃程度加深,这世界中的npc的形态将会愈发扭曲,最后展现出一种类似于“妖魔”的姿态。
那个时候,她将释放出1000实力!
她确信。
在那种“究极体”的姿态下——
无论傅司是真的“初生”也好,还是说藏着实力也罢。
结局都只有一个——死亡!
到时候,眼前这个一直装模作样的【怪异】,必然会在她的脚下苦苦哀求。
哀求着让她杀死他!
因为,她会在那个贱人小孩的面前,好好地“玩弄”傅司的身体——要知道,意识体可是很难死的。
她有无数种方法折磨傅司。就像她当初折磨那个贱人小孩。
在他彻底崩溃的时候,也就是【仪式】顺利完成的时候。
一想到这里,女人就忍不住露出残忍而又期待的笑容。
“呵。”
一声轻笑响起。
女人却忽然收敛了笑容,脸色格外可怕。
因为刚才那笑声并不是她发出来的。
而是傅司。
他的嘴角蓦然勾勒出了一抹弧度。
他在笑。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如同静谧的镜湖,清澈而冰冷地倒映着她的脸。
被那眼睛凝视着,她的心中莫名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种被无形利刃解剖的错觉油然而生。
仿佛自己的身躯正在一点一点地剥落开来,将那些脆弱的、致命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
莫名的恐惧很快就混杂着勃然的羞怒,扭曲成了出离的杀机。
“该死!你笑什么!”
她忍不住怒骂道。
“你凭什么笑!”
同时,一拳猛地轰了过去。
……
……
黑发少年微微侧头。
便避开了那仿佛可以锤爆一堵厚墙的碗大拳头。
“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