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西林觉罗氏给纯妃娘娘请安。”
苏绿筠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正值二八年华的少女,连忙让可心把人给扶起来。
“快起来,你这孩子也太有孝心了些,何须日日进宫来请安呢?”
西林觉罗氏是绵仁的福晋,而绵仁,则是大阿哥永璜的长子。
永璜在乾隆十四年册封了安郡王,只是永璜早逝,乾隆二十四年病逝以后便追封了安亲王。
如今的绵仁,也算是继承了永璜的爵位,是如今的安亲王。
不过现在满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安亲王绵仁,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皇上膝下皇子不多,二阿哥端慧太子和五阿哥悯宁太子早夭,四阿哥永珹出嗣给了履亲王,膝下就只剩下了大阿哥永璜和三阿哥永璋。
可惜,大阿哥永璜英年早逝,永璋又不成器。
曾经苏绿筠也奢想过自己的儿子永璋有没有这份继承皇位的福气,但她很快也清醒过来,自己的永璋庸庸碌碌,根本不是这块儿料,不过大阿哥永璜是她一手带大的,绵仁也一向对她孝顺,她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苏绿筠和西林觉罗氏说了一会儿话,便听见外面小太监通传,说是皇上来了。
苏绿筠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赶紧起身给皇上行了礼。
西林觉罗氏也是一样,她没见过几次皇上,也没说上过几次话,但心里却是十分敬畏的。
她是皇上亲自给绵仁选的福晋,还是照着大清未来的国母这个标准选的,人自然是一等一的聪明伶俐。
她觉得皇上这个时候到访钟粹宫自然是有事儿来跟苏绿筠商议的,于是便告退了。
临走前,西林觉罗氏颇为好奇的多看了一眼皇上,不得不说,虽然皇上已经是人到中年,但仍可以看得出年轻时风流倜傥的模样,西林觉罗氏出身大族,紫禁城里的二三事,她自然也知道的不少。
比如说,那位颇为传奇的孝宣皇后。
孝宣皇后本是皇上潜邸时候的侧福晋,皇上登基以后便册封了慧贵妃,只可惜红颜薄命,落得个母子俱亡的下场,皇上不仅追封慧贵妃为皇后,更是追封一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为悯宁太子。
西林觉罗氏听她的祖父说过,皇上当时辍朝七日,再上朝时,消瘦憔悴的和从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且,从孝宣皇后薨逝以后,皇上便明言不会再立皇后,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为自己选过秀。
甚至,这么多年宫里再也没有一个皇子公主出生。
西林觉罗氏不敢多留,赶紧离开了钟粹宫。
对于皇上和孝宣皇后之间的情谊,她自然是不敢奢想,她只求她和绵仁之间,能够相敬如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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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日来钟粹宫其实也不是找苏绿筠商量事儿的,这些年没有事情他很少进后宫,只有咸福宫,他总是忍不住去坐坐。
只是今日,他去了如意馆一趟。
郎世宁也老了,目光早不复当年那么清澈,这些年来皇上总是让郎世宁凭着自己的记忆画一幅高曦月的画像出来,如今也有一百多幅了。
但皇上始终是遗憾,他还没来得及,和高曦月一起入画。
还有咸福宫的琵琶,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保养的极好,皇上却总觉得这音不准了。
很多时候他都不敢想,一想到高曦月,他就觉得浑身都像是绑上了石头,沉甸甸的,心也沉甸甸的,他们幸福的日子太短暂,短到这么多年以来,那些他们相处的时光,他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苏绿筠见皇上来了钟粹宫也不说话,只一味的眉头紧锁自己饮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来。
“皇上,冷宫里的乌拉那拉氏,昨个儿夜里过身了。”
皇上微微一怔,仿佛好半天才想起来了乌拉那拉氏这个人是谁,随口道,“此事你和婉妃做主就是,一个庶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苏绿筠心领神会,不再多言了。
这些年来,她凭着自己是永璜的养母晋了妃位,但她实在不是个能管理好后宫的料,于是皇上又慢慢的把陈婉茵晋了婉妃,让她们一起管着着后宫。
苏绿筠也没什么不满的,婉妃也是个老实人,或者说,现在的后宫里面,都是老实人。
没人想争,也没人能争。
光阴似箭。
靖章十一年一月初十,太上皇病重。
皇上素来对太上皇孝顺有加,于是带着皇后和膝下的皇子公主们,通通跪在太上皇的床前。
西林觉罗氏离得近,她看见已经病入膏肓的太上皇的脸上突然闪烁着奇异的色彩,那本该浑浊无神的双眼突然有了光点,他直直的看着前方,嘴角带笑,
“曦月.....曦月...你来接我了。”
回光返照一瞬,太上皇彻底没了声息,满殿哭声震天,皇上自然是为自己的祖父举办了盛大的葬礼。
自然,按照太上皇自己的要求,把他与孝宣皇后葬在一处,那装在箱子里的三百多幅画卷和七把琵琶,一同再也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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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曦月这一篇写完了,这篇真的写的不尽如人意,大家的留言我也